詹徽回頭望了眼同樣乘轎的各部司衙門同僚,嘴角一揚,又轉頭看向與湯醴並行的魏國公徐輝祖等五軍都督府的功臣武將。
“湯都督對我們吏部,都察院的政務了解多少呢?”
湯醴麵色一凜:“聽說今天軍事學校武生實戰演練,詹尚書若是過去,可得小心彆被誤傷了。”
跟在詹徽轎子後頭的,是禮部任亨泰。
聞言,他立馬接道:“湯都督,這軍事學堂開張好幾年了,今天好不容易有場真刀真槍的演練,我們便想去開開眼界呢。”
“咳。”
正兩方唇槍舌劍、你來我往的時候,邊上突然響起了一陣咳嗽。
眾人紛紛扭頭望去。
隻見徐輝祖端坐於一匹駿馬上,麵色平和地望著不遠處的軍事學堂。
“錦衣衛已經把這事上報給太孫了,想必殿下很快就會帶人過來。”
話落,徐輝祖不再理會這群人的拌嘴,輕輕一甩馬鞭,馬兒揚蹄加速,朝軍事學堂跑去。
湯醴,詹徽兩邊人馬麵麵相覷,彼此都不怎麼順眼,各自撇開頭去。
就在這時,平溪街的儘頭,突然傳來一陣急促馬蹄聲。
大家不約而同地回頭。
隻見一隊隊佩刀的錦衣衛策馬在前開道,後邊跟著更多錦衣衛士兵。
僅一眼,湯醴,詹徽他們就看到了當中的皇太孫朱允熥。
走在平溪街前頭的文臣武將連忙讓出路來,站到兩邊。
“臣等見過皇太孫。”
街道上,官員們齊聲高呼迎接。
朱允熥騎在馬上,眼神掠過這些先行的官員武將,仿佛沒聽見似的,隨錦衣衛的隊伍穿過人群,直奔軍事學堂。
錦衣衛瞬間即到。
不一會兒,他們已穿越層層包圍學堂的士兵,來到了最核心的位置。
錦衣衛的出現,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臣等見過太孫殿下。”
學堂門前,一群老將對著朱允熥行禮。
朱允熥擺擺手,臉上掛著笑:“免禮。”
說罷,他不多言語,而是找了個好位置,望向圍牆內還在混戰的軍校學員。
隨錦衣衛兵馬一同趕到的劉遠,瞥了眼太孫的神色,隨即猛地一揮手。
下一刻。
圍繞在軍事學堂周邊的上千名錦衣衛官兵,遵照劉遠的命令,竟搬來了梯子,搭在了學堂的圍牆上。
接著,這些錦衣衛手腳並用地攀上了牆頭,轉身去拉後麵的同伴上來。
其他地方,有的錦衣衛甚至爬上了屋頂,靜靜觀察著學堂內的混戰。
沒有一個錦衣衛踏入學堂,全都守在外圍的圍牆或屋脊上,不發一聲,不做任何鎮壓的動作,隻是靜靜看著。
這一番動靜,很快吸引了學堂內正打得不可開交的武生們的注意。
“是錦衣衛。”
後軍都督府的一名學員,拿著一隻散發臭魚味的皮靴,捅了捅身旁的夥伴,朝圍牆那邊使了個眼色。
“他們咋進來?這是唱哪出啊?”
“動手時注意分寸,腰子,眼睛這類地方可彆碰。”
“你們都給我規矩點。”
那邊,幾個直屬親兵衛隊的武生邊打邊撤。
“錦衣衛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