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錢。”
朱允熥的眼珠子明顯瞪大了。
接著,在朱標那幽怨的眼神下,朱允熥突然爆發出大笑。
笑到肚子抽搐,直接蹲下。
啪。
地上金磚,被朱允熥拍得響個不停。
朱標的麵色逐漸陰沉下來。
“那是本宮的錢。”
“父親……”
朱允熥笑得差點喘不過氣,隨後又是一陣暢快的大笑。
見朱標即將發作,準備展現一番嚴父威嚴之際。
朱允熥總算止笑,神色一正。
“拿去吧。”
“父親,彆說3萬兩,就算是30萬兩,您一句話,兒子都能給您辦到。”
“兒子馬上讓人給您送……那3萬兩白銀。”
國庫有國庫的賬,內帑有內帑的賬。
皇親俸祿歸俸祿。
朱標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
隨後又嚴厲地瞪向朱允熥,沉聲道:“眼瞅著你快要成親了,這3萬兩我要用來置辦物件,賞賜給那兩位姑娘。”
朱標露出惋惜神情,仿佛自家的豬損害了好人家白菜。
朱允熥掙紮著起身,倚著朱標手臂:“這錢原本便是為我婚事準備的。”
朱標滿臉懷疑地轉
頭。
朱允熥解釋道:“自從被封太孫,戶部跟工部便著手修繕太孫府,耗費頗巨。私事動用國庫,我心中不安。蹴鞠賽的賭稅正好抵消了那筆開銷。”
“至於婚費,雖出自宮廷私庫,但庫銀所剩無幾,近來才稍有好轉。我已成人,不應再依賴皇家,私庫還需留作皇爺與父親獎勵臣子及節日慶典所需。”
他始終未提真正目的:聚斂大明富商財富。
割韭菜一事,先乾為敬。
朱標緊緊握住朱允熥的手,神色凝重地:“不光要守住底線,更不能過分壓榨百姓那點兒辛苦錢,還要處理得乾淨利落,不能老是弄出人命來。”
朱允熥連忙頷首保證:“你彆擔心,以後那些賭客總有贏的時候,有輸有贏才正常。但咱們莊家,是永遠不會虧的。”
這世上,哪有莊家賠錢的道理。
這可是朱允熥早年間,用血淚換來的教訓。
陳年舊事,還是彆提了。
朱標瞧見朱允熥把事安排周到,便不多囉嗦,擺擺手道。
“行了,最近彆再捅婁子,好好盯著上林苑那片紅薯地,成親後,給皇爺爺多添幾個皇重孫樂嗬樂嗬。”
朱允熥一側眼,“是您自己也急著抱孫子吧。”
朱標眼一瞪眼,揚起巴掌。
“欠揍呢你。”
“趕緊走。”
……
“加速。”
“再快些兒。”
“天黑前必須進城。”
從太平府通往應天城的官道上,一隊人馬飛奔,個個埋頭猛催馬匹。
隊伍最前端,解縉手執馬鞭,臉上沾滿了塵土,袍子也被灰塵覆滿,他領頭驅馬,時不時回頭催促幾句。
幾位隨從緊緊跟在解縉身後,寸步不離。
一名隨從嘴唇乾裂,望了一眼已垂至山巔的夕陽。
“解學士,再有一會就到應天城郊了,進城的事不用急。學士從太平府一路奔回京城,連口水都沒顧上喝,還是先休息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