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太孫大婚頒布全國大赦,可謂皇恩浩蕩。
要知道,大明開國至今27年,自洪武元年起,僅大赦過1次。
那還是洪武元年8月11日,朱元璋新登基不久後下的旨意。
廣施皇恩,大赦天下。
而這次的大赦,僅僅是因為朱允熥的婚禮。
分量之重,不言而喻。
皇上對太孫的寵溺,已達無以複加的程度。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溫旗慶幸,自己有幸被太孫賞識。
朱高熾默默注視著朱允熥,嘴角一揚,“看樣子,皇爺爺對你的婚事非常重視,場麵估計會無比宏大。”
溫旗在一旁低聲應和。
“燕世子可能不知道,現在就連南麵的藩屬國,李氏百濟,琉球,東方的東番,倭國南北朝廷,西方的大慈法王,都已派使臣赴京了。”
“嗯?”
朱高熾靠回椅背,斜眼瞅著朱允熥:“這樣一來,的確盛大了,想必各地府縣官員,邊疆的貴族武將,也都會派人帶著賀禮入京吧。”
朱允熥翻了個白眼:“你倒覺得這是好事兒?大赦天下啊,現在不光是外國使節,連全國上下都動起來了。”
朱高熾撇了撇嘴,眼神轉向彆處。
朱允熥不理朱高熾,轉而對溫旗說:“去給解縉捎個信,告訴他,槍打出頭鳥,讓他擬一份監國太孫教令,告知天下各州府縣及邊鎮貴族武將。”
“我的事情,除非涉及國事,否則心意到了就行,地方隻需送上一鬥糙米,邊鎮寄來一把舊刀,就足以表明心意。”
溫旗拱手領命,但又猶豫地皺眉問道:“要是邊遠之地,已經啟程的怎麼辦?”
“哦?”
朱允熥語調沉了下來,淡淡瞥了溫旗一眼。
溫旗渾身一抖,連忙再次拱手:“奴婢明白。”
待溫旗退出後。
朱高熾這才抬頭,悠悠說道:“這就下太孫令了?皇爺爺怕是會不高興呢。”
朱允熥淡淡道:“何必這麼大張旗鼓,大赦天下已是皇恩浩蕩,又要天下人齊聚應天?難保那些官員不會借此機會,在民間多征些稅來充作賀禮。”
“即便不額外征稅,官員進京,沿途各地接待,驛站安置,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國庫還沒富裕到可以隨意花費的地步,夏原吉可是日以繼夜地琢磨如何開源節流呢。”
指望地方官掏出什麼重禮,怕是不現實的。
朱元璋這會兒身子骨還硬朗得很,絕不會容忍那些官員因進京獻禮,就忽略了審查這些賀禮的來源。
反而可能牽連到剛經過改革,正處於深化階段的官道驛站財政平衡,平添無謂的開支。
朱高熾輕輕揮了揮手,說:“我認為皇爺爺的想法或許比大赦天下還要深遠,這兩天我總有種感覺,皇爺爺好像在盤算什麼大動作。”
朱允熥略微詫異:“皇爺爺在籌劃大事?”
近來無非是二叔推動的田稅新政策,自己從交趾回來後推廣的紅薯栽種,以及那蒸汽機的新鮮事。
朝廷今年好像也沒啥特彆大的安排。
難道朱元璋又想動動手了?
朱允熥跟朱高熾交換了一個眼神。
哥倆都是一臉懵。
正這時,溫旗轉身又回來了。
“殿下,聖旨到,劉總管來宣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