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就是他從太平裡跑出來,跟我們報的案。”
馮海點了頷首,拎著漢子就像拎個麻袋,往後一扔,丟給了手下。
漢子已被折磨得滿頭血汙,發絲夾雜著血跡,淩亂不堪。
馮海臉色陰沉:“留些人守住李村,事情未查明前,誰也不準進出。”
“是。”
……
“太孫,就是這個人報案的。”
“名叫李飛鵬,李村人,是李家佃戶。”
第二天,馮海趁應天城門洞開之際,悄悄進城,回到詔獄。
朱允熥已在詔獄裡呆了一宿,他靜靜看著李飛鵬,“確定是他?”
馮海跪地拱手:“已經與當時巡城的兄弟們核實過了,的確是他。”
朱允熥眸光一閃,一夜未眠的他非但不顯疲憊,反而精神抖擻。
“李家佃戶?帶下去,好好審問。”
“遵命。”
兩名錦衣衛正要上前帶人,卻被馮海揮手阻止。
馮海眼中閃過一絲狠色,彎腰靠近李飛鵬,五指扣住他的肩胛,深深嵌入。
李飛鵬本已痛得迷糊,突然間驚醒,嘴被堵著,隻能瞪大眼睛,發出含糊的呻吟聲。
馮海悄悄一拽,李飛鵬就被拖著往外走。
審訊室裡的嗚咽聲漸漸消失。
劉遠眼圈微紅,走到朱允熥身旁:“太孫,人已經抓到了,您要不要先回宮休息一下?”
“不了。”
朱允熥擺了擺手,“去太孫府,有消息馬上通知我。”
劉遠一頷首,即刻喚來外邊手下,打點好一切,護送太孫前往太孫府。
眼瞅著太孫大婚的日子是越來越近了。
太孫府現在基本上是修繕停當,近來不過是添置些家具,打理花園的事兒。
若說現在住人,倒也是樣樣齊全。
……
詔獄深處,腐敗的氣息彌漫在每個角落。
“嘿嘿嘿嘿……”
一陣瘮人的笑聲響起。
馮海手握一把鋒利透亮的小刀,耍著刀花,不停旋轉,伴著笑聲走向被五花大綁在老虎凳上的李飛鵬。
跟在一旁的兩個手下,不約而同地扭過了頭。
百戶大人這招數,當真……
塞在李飛鵬嘴裡的東西這時已被取出。
見到馮海耍著小刀逼近,想往後躲,身子卻動彈不得,李飛鵬隻好瞪圓了眼睛盯著越來越近的馮海。
“你……要……要乾啥?”
“我啥也沒乾。”
“我啥也不曉得。”
“我是無辜的。”
馮海輕嗤一笑,旋轉的小刀寒光掠過眼前:“錦衣衛詔獄裡,沒一個無辜的人,無不無辜,得等本官審問了才行。”
李飛鵬的麵色已是一片慘白,眼中滿是深深的懼意。
“你……究竟想乾啥……”
“嗷……”
李飛鵬喉嚨裡迸發出一聲慘叫。
馮海手中的小刀已深深刺入他的大腿。
然而插入後,馮海並未再動作,而是齜牙咧嘴地望著臉色通紅的李飛鵬。
“李飛鵬,太醫院你總聽說過吧。”
“應該聽說過。”
“那你可知道,太醫院最近在搞個新研究。”
“他們想更深入了解人體裡頭都有啥……”
“朝廷雖有死刑犯可用,可搞這行當難免遭文官非議,所以錦衣衛就成了最好的選擇。”
馮海緩緩說著,同時叫人送上一壺酒,揭開蓋子,倒在了李飛鵬的傷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