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反複數遍。
儲學海猛然睜大眼,溫旗心弦一緊,雙手緊緊攥住朱允熥的手臂。
“你真是太孫?”
“你是皇太孫。”
“我有證據,我掌握了他們的……”
砰!
儲學海臉上挨了一巴掌。
朱允熥目光淩厲地轉頭,對在場的官員和士兵喝道:“下去。”
溫旗即刻醒悟,衝眾人喊:“你們都下去。”
蘭考縣衙內,一眾隨行官員,兵士,連同衙門裡的吏員,皆恭敬後退,退出數尺之遠,這才悄悄轉身,急匆匆地小步離開縣衙。
直到四周不再有閒雜人等,隻餘下溫旗跟馮海留在大堂。
朱允熥再度看向被自己摑了一掌的儲學海。
“起初,本宮以為你不過是個蠢材,愚笨到去炸堤的地步。”
朱允熥緩緩說道,目光始終不離仍在裝瘋的儲學海。
“但我錯了,我現在才明白,你或許是開封府裡最機敏的一個。”
此言一出,儲學海依然毫無表情。
“沒命了……”
“都沒命了……”
“
所有人……都沒了……”
儲學海低喃著,聲音裡透著一股子瘋狂,仿佛真的已經心智錯亂。
朱允熥微微一頓,淡漠的目光落在儲學海身上,嘴角牽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儲學海,你若真是個聰明人,今日這一幕,便是想在我麵前洗清嫌疑,保全性命了。你說的證據何在,如今又在何處?”
儲學海搖頭如鼓槌。
“不……”
“不知道……”
“開封府?”
馮海雙手交疊,暗暗用力,指節劈啪作響。
他瞥了溫旗一眼,再轉向匍匐在太孫麵前的儲學海。
就一眼,馮海心中已有計較,隻需略施手段,此人必會和盤托出。
而朱允熥不急不躁,仍舊輕聲問道:“開封府尹陶德義?”
儲學海昂首,麵龐因憤怒而扭曲。
“斬。”
“皆斬,皆斬,一個不留。”
朱允熥心弦一緊,繼續追問:“若陶德義涉及此案,開封府上下豈能脫得了乾係?”
儲學海怒意更甚,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都下地獄吧。”
“都滅亡吧……”
此時,朱允熥話鋒一轉:“周王府位於開封,身為藩國……”
他的語速漸緩,幽深的目光緊緊鎖住儲學海,捕捉著他臉上每一分細微的變化。
當周王府三字出口,儲學海的眼皮微不可察地跳動,旋即迅速掩蓋過去。
難道真要走到那一步?
朱允熥心中泛起無名的感慨。
自去年以來,大明朝看似事事順遂。
但隻有掌舵者朱允熥明白,平靜之下暗潮洶湧。
朱允熥輕歎,最後拍了拍儲學海的肩:“說吧,你的證據究竟在何處?既想他們死,本宮拿到證據,自會成全你。”
儲學海喉間發出似鳥兒的咕噥聲。
接著,是長久的靜默。
“證據?證據在何處……”
儲學海呢喃數語,繼而咯咯笑起來,癱倒在地,更顯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