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大半天,結果啥事也沒,官府隻好告誡國子監彆惹麻煩,就草草收場了。
誰能料到,晚上那群國子監小子不安分守己,竟然成群結隊跑去了秦淮河邊。
年輕人聚一塊兒,又趕上情緒高漲的時刻。
幾杯酒下肚,秦淮河水麵那晚被他們的歡笑聲激起漣漪。
而那時的鄭明旭,還在城外挖溝工地上。
那天晚上,雖然僥幸沒出人命大事,可應天府頭上卻實實在在扣上了玩忽職守的大帽子。
內閣詢問,都察院也發函要求說明情況。
國子監自己也來質問起應天府,好端端的秦淮河怎麼就管不住了。
鄭明旭第二日一早,看著案頭上堆成小山的公文,心裡直犯嘀咕。
內閣來文問話,這還說得過去;都察院關心一下,也還算合理。
可國子監,你們這些教書育人的地兒,怎麼也跑來問責?
自家學生管不好,反過來怨彆人?
鄭明旭一肚子憋屈,卻無處說理,隻好硬著頭皮接下這口黑鍋。
應天府臉麵就因為國子監那些搗蛋鬼,全丟進秦淮河裡泡湯了。
通判這時候舊事重提,鄭明旭耳朵根子都臊熱起來。
“去個人,給我盯緊這群……監生。還有,告訴秦淮河邊商家,誰今晚膽敢賣給國子監的人一滴酒,我明天就讓他關門大吉。”
鄭明旭是真動了肝火,生怕國子監那群學生再把應天府的臉麵丟得一乾二淨。
同知麵色凝重,恭敬行禮道:“卑職即刻修書江寧縣,通知秦淮河商家。同時,請上元縣派些差役,國子監周邊加強巡邏。”
鄭明旭重重頷首:“要是太孫去了國子監,宮中親兵自會護駕,國子監內怎麼樣,本府管不著,但國子監門外,誰也不準惹是生非。”
鄭明旭在心裡默默起誓,要是今天國子監那群搗蛋鬼再鬨出亂子,他可真敢把國子監的門給關了。
要是皇上怪罪下來,頂多就是摘了他烏紗帽,到時候他倒是樂得清閒,專心去挖河渠、整治那個貨物集散地。
“行。立馬去辦。”
鄭明旭挺直腰板,目光掃過眾人。
……
“去上林苑監上課?”
“怎麼翰林院授課改到上林苑監了呢?”
“彆問了彆問了,這是內閣安排,咱不想被趕出國子監,就得乖乖聽話。”
國子監學生們換上了整潔儒生服,按照班級,在教習帶領下,秩序井然地離開了國子監。
今日無彩旗招展,也無響亮口號。
自打上次國子監集體外出炫耀學業之後,這次再度全體出動,已經引不起京城百姓太多的注意跟好奇心了。
畢竟,當下的大明應天府,乃是世上數一數二的大都市。
特彆是近年來,隨著朝廷冊封的那位洋人學監從歐羅巴返回,伴隨大明艦隊一同歸來,應天府幾乎每日都迎來成群結隊的歐羅巴商人。
在這座城市中,每一天都有數不儘的新鮮事上演,熱鬨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