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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梅縣縣城古舊,斑駁的老街,低矮的城牆,無一不在展示這個城池的曆史。
黃梅縣是數千年古鎮,峨山縣還是一片荒郊野嶺的時候,這裡已經是人類的聚集地。幾千年的時光沒有改變這裡太多,這裡還是一個安靜古樸的小城。
浩浩蕩蕩的人群走進縣中,在這裡,父子兩個就要暫時分開。張巍要去縣衙拜見一下縣尊,畢竟這件事上承了他的人情。
而張父要去周婉的娘家,也是此行的目的。
兩方人在城門分開,縣衙在小城東頭,而舅舅家在小城西頭。
黃梅縣縣令姓鄭,是個流官。所謂的流官,就是籍貫不在此地的官。從人類建立政權開始,為了防止官員在當地一手遮天,流官製度就一直存在。有些朝代甚至將這個製度作為鐵律。
但是製度這個東西,有的時候就是對守規矩的人使用的。陳鬆是金華府的人,還不是在金華府當縣令。為什麼他就不是流官?還不是因為陳家大家世族,關係盤根錯節。
某些時候,流官就代表著這人沒什麼大背景。鄭縣令出身貧寒,確實是沒有什麼背景。所以他一直交好當地鄉紳官員,為的就是好做官。
老好人鄭,就是鄭縣令在這裡的風評。他的老好人,也決定了他做事不敢越界,做事畏首畏尾,如果又沒有一些手段,他必定是一個庸官。
黃梅縣境內出現野神淫祀,其實和他不作為也是有關係的。
張巍拜見了這個年過半百的老縣令,他的頭發斑白,時光打磨了他的銳氣,蹉跎貫穿他的人生。
雖然在他的身上看到的是平和,但是張巍更覺得這種平和是一種遲暮的表現。
和鄭縣令聊了一下,他對政務談不上上心,蒲家村的人,多是留下案底,然後讓家人交錢贖人,如果沒錢的,就服役抵債。這種盲目從賊的村夫,雖然有些可惡,但是也不能太苛求。
畢竟就要春耕了,如果太苛求,抽走了家中勞動力,會影響他們一年的生活。甚至有的家庭真的就家破人亡了。
張巍也認同的點點頭,臨走之前,張巍送了縣令一枚半青半黃的梅果,鄭縣令雖然不是修行之人,但是這果子吃了也能延年益壽,滋養身體的。
告辭離開縣衙,張巍才走出大門,就看見二黑在門口等著他。二黑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說:“老爺怕你不知道路,特意讓我在這裡等你。”
張巍笑笑,他確實是不懂得路。兩人走在黃梅縣古舊的街道上,四周是低矮的平房,街道也很窄。梅樹倒是房前屋後都有,元宵才過去沒幾天,屋子上還掛著紅紙窗花,還殘留著節日的喜慶。
張巍的外祖父一家還沒有分家,家中除了外祖一家,還有兩個舅舅。母親周婉是最小的女兒。
外祖家中靠經營梅酒為生,自釀自銷,日子也算小康。…
當年父親迎娶母親的時候,送了不少錢財彩禮,外祖一家拿著這些錢財在城外購買了一片梅林,算是解決了一部分原材料問題,家中的日子也更加好過了。
不多時,二黑就帶著張巍到了一處院子。這是一座三進的院子,從外觀上看,這院子是擴建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