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嚇得全身抖若篩糠,跪在地上朝馮繡虎和倪世財接連磕頭求饒,兩名手下半晌拽不動他。
倪世財偷眼打量馮繡虎表情。
卻見馮繡虎看好戲一般看著,無動於衷。
倪世財不禁皺眉——他本以為馮繡虎會心軟說兩句好話來著,這樣他也就順勢把人放開,這事也就過了。
誰能想到馮繡虎竟是這麼個鐵石心腸的人?
倪世財自認為對馮繡虎又多了分了解。
反倒是順子看不下去了。
他小聲對馮繡虎開口:“大哥,其實也不至於……”
馮繡虎茫然地看向他:“不至於什麼?”
順子指了指掌櫃:“我說他,咱和他也沒那麼大仇。”
倪世財心下稍安,他輕咳一聲,借坡下驢正要開口。
卻聽馮繡虎說話了。
“我沒說有仇呀,這不挺好麼。”
“就興得他賣彆人,不興彆人賣他?”
說罷,馮繡虎還興致高昂地擺手助威:“趕緊上秤,我還想知道他值多少錢呢。”
這下好了,掌櫃直接嚇癱了。
兩名裝模作樣的手下也沒轍了,向倪世財投來詢問的目光。
倪世財也裝不下去了,不得不開口:“那個……馮執事,這等低賤貨色也沒什麼好看的,不如我領你去那邊鋪子,看看更好看的。”
馮繡虎挑著眉毛:“能比這裡更好看?”
倪世財拍著胸脯保證:“那必須有,保管讓您挑花了眼。”
連哄帶騙,倪世財領著馮繡虎出門,拐彎進了對麵的香骨閣。
他介紹說:“香骨閣也是鄙人的產業,來生人街的客人,若是在香骨閣都挑不出滿意的貨品,那這條街上也必是找不到了。”
你彆說,這香骨閣一看就不一般。
不提鋪麵寬敞得不像話,光是三層閣樓的高度,跟生人街其他鋪麵比起來就宛如鶴立雞群。
一層的廳堂裡走動的客人不多,貼牆處樊籠排列,鐵杆錚亮,就連籠內的人牲都被刻意打扮過。
年輕力壯者赤著上身露出腱子肉,看上去威武不凡;麵容姣好者衣著清涼,憐態勾人。
廳堂中央還有幾座被單獨陳列的展示台,台上不是樊籠,而是用透亮的玻璃封閉成櫃,櫃內的人牲各持姿態,或是笑意盈盈朝客人招手,又或是負手而立故作深沉。
與其他人牲那副了無生趣的模樣形成了鮮明對比。
馮繡虎指著玻璃櫃裡一個衝他拋媚眼的漂亮女人問道:“嘿呀!她還高興上了?”
倪世財朝女人瞪眼:“沒聽見麼?馮執事不喜歡高興的,快給我哭!”
女人立馬換了顏色,捏著手絹半遮麵,小聲啜泣淚眼低。
“喲嗬!”
馮繡虎看得新奇,喊道:“給我劈個叉!”
女人表情一僵,朝馮繡虎乾笑兩聲,用手比劃了一下玻璃櫃的寬度——意思是櫃子太窄,施展不開。…。。
馮繡虎覺得沒意思了,他轉頭對倪世財說:“那你劈個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