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沁靜靜地凝視著說話的人,葉妤的聲音卻漸漸地越來越小:
“在我的夢裡,好像一直有一條過不去的河流,我像是去過那裡,又像從來沒去過,可我不知道,有一天,我已經掉進去了......
是不是我既然已經掉進去了,那就隻能等死了,反正,溺死什麼的,是遲早的事情了?”
她濕潤著淚眼,模糊了視線。
葉妤用著輕輕緩緩的語氣,像是在問林沁,又像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一時的情緒,若是長期日積月累地一聲不吭,再日複一日地積攢下來,那麼抑鬱,這個結果是必然的。
林沁早就看出葉妤的疲憊,心想,早知道自己就不那麼早來打擾了,這個傻瓜,怕是昨天一夜都沒睡好吧?
到了上午九點鐘,在守著葉妤睡去以後,林沁才出了醫院。
臨走前,林沁深深地望了眼病床上那個已經沉沉睡去的女人,歎了口氣道:“沒有一個人會代替你,心疼你自己。”
林沁發現,就連葉妤她在睡覺的時候,眉頭都緊緊地蹙著。
於是,她在收拾水果的時候,情不自禁地讓動作輕緩,儘量不發出聲音。
就在離開的時候,林沁也輕手輕腳的,踏著高跟鞋實在在彆扭,回頭看看,又生怕又不小心地把葉妤給驚醒了。
好好睡一覺吧。
出了病房以後,林沁走在過道上,心裡不知為何,就跟後麵有人追似的。
女人的步伐不自覺地加快,行色匆匆。
在清晨的醫院裡,後跟發出脆生生的聲音,聽來確實說的上突兀。
在林沁走後,病房裡,徹底成了靜悄悄的。
病床上,小臉上儘是病態白的女人,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望向了門口處,久久沒有回神,默念一聲:謝謝你相信我。
無邊的白色,葉妤的心冷了。
陳念,信她。林沁,也說信任她的。
真好。
不知時間又過了多久,葉妤已經下了床,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鬆鬆垮垮的,怪怪的。
不用多想,葉妤也能知道這是宋修衍的......
還要在這裡待下去嗎?葉妤想,昨晚她告訴了他那些話,也不知道那人現在又是怎麼想的。
依稀記得,深夜裡他就這麼突然地出現在病房裡,當時,宋修衍那個語氣,葉妤想來也是可笑,他叫她好好休息......
卻又叫她閉嘴。
她就隻是想問問他們認識多少年了,僅此而已。
問:如果重來一次的話,還會不會刻意避開某個時間,某個地點,刻意的跟那個人錯過。
會,還是不會?
不想了不想了!現在怎麼樣,還想這些不可能的做什麼?
如果一定要回答的話,那她想,這個答案,怎麼說出來都會是難過的。
腦海裡雖然混混沌沌,卻深刻地記著宋修衍那些說出來討厭的話:你穿的都是什麼破衣服!臟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