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拿起一枚象棋到眼前,看了又看,“我覺得……好像是挺沒意思的,我總是贏,也想著獨孤求敗啊。”
沒想到你也太不要臉了吧!!若是還是三年前的葉妤,定是會衝著程慕這麼說。
現在,葉妤咬牙切齒地半天,緩緩地吐出幾個字,“程慕,沒想到你原來這樣的人。”說完,放下了手裡的棋子,站了起來。
“你彆走啊,我什麼樣的人了?”
程慕看她一眼,“哎,葉妤,你去哪兒啊?”
“程慕,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啊?”葉妤反問道。
“你想回去了?”
葉妤被這麼一問,反倒是不知道怎麼回答。
說真的,她又怕回去——宋修衍找她……
但是,也不可能在這裡一直待著吧……又要怎麼與程慕怎麼解釋?
葉妤根本就不知道從哪裡開口。
這時,程慕一句慵懶隨意的聲音傳來,聽起來,心情好像還挺不錯的。
“說啊,葉妤,你想去哪裡?對了,彆忘了帶上我。”
聞言,葉妤本還有“鬥爭”的力氣,頓時都沒得一乾二淨了。
葉妤憤然離去,“去地獄!”
程慕愣了一下,繼而哈哈大笑起來,也起身,跟在在她身後,揚著聲音逗她,“葉妤,做人不要那麼小氣嘛!”
葉妤不再理他,加快步伐出了房間,她得去看看手機。
程慕不緊不慢地收拾了棋子,又走到落地陽台看了會兒月亮,站在陽台,從酒店高層往下看去,視野寬廣。
有一座寺廟,坐落於長亭街西區。
程慕遙遙地看過去,那座寺廟的香火並不旺,似乎也沒有彆的寺廟那麼熱鬨,也不見燈火通明,好像就隻是一個尋常的夜晚,寂靜又安和。
此時,另一邊,葉妤從酒店的房間裡出去後,見程慕沒有跟過來,她在無人的過道裡,靠著牆壁,閉上了眼睛,如釋重負地歎了口氣。
再次睜開眼睛時,女人一張素白的臉上,麵無表情的,和幾分鐘前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葉妤從口袋裡摸出了手機,左右看看,在指路標誌上看到了樓梯間的方向。
想了想,她還是走了過去,一邊往樓梯間走去的同時,一邊她把手機開了機……
——在宋修衍的印象裡,出獄後的葉妤,是極少主動聯係自己的。
當他聽到自己的手機鈴聲,突兀地在臥室裡響起來的時候,大晚上的,也不會是公事,也不知道會是什麼來垃圾電話,正打算掛掉。
隻是,偏偏是他的目光不經意間地看到了來電顯示——瞬時,宋修衍的眼底劃過驚訝。
葉妤?
他還以為是看錯了。
他正準備劃過接聽,手卻頓住了,一時之間,心裡才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悶火,一下子就重新升了起來。
一個多小時前,他打了那麼多個電話給她,結果倒好,葉妤一個都沒有接。
後來,他再給酒店打電話去問,才知道是葉妤感冒請了病假,沒來上班。
葉妤她感冒了?
當這個問題出現在腦海裡的時候宋修衍不禁自問自己,為什麼在意的是這個?現在的問題明明是,他找葉妤,葉妤卻不出現。
昨天夜裡,在KING國際喝酒,祁郢昀他們所說的東西,宋修衍回來以後想了很久,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宋修衍不否認,一切令自己心煩的原因,就是葉妤的存在。
他本不該在意的,現在,卻偏偏讓他總是分神。
於他而言,倪恩活著的時候,是他宋修衍考慮要娶的女人,如今死了三年,也就連這一層關係都沒有了,死了就沒有任何價值,不重要了。
至於葉妤,那時,他不是不信,而是生氣。畢竟,他也查過,所查出來的東西和警方的證據,並沒有出入。
彆說是三年冤獄,就是當年直接判了那個女人死刑,又與他何乾?
後來是……
後來,又是什麼來著?
祁郢昀也不止一次對他說,就當三年前的葉妤進去了就沒有出現過,不就好了。
那麼簡單,有什麼好糾結的?
行,宋修衍也對自己這麼說。索性,在連著打了幾個電話,葉妤都沒有接以後,他也不再打了。
一開始,他還有點想去葉妤住的地方看看的心思,後來徹徹底底地沒了。葉妤是死是活,真的生病還是假的生病,一直都不關他事。
宋修衍盯著手機屏幕,鈴聲擾得他更加心煩意亂,乾脆直接靜了音。
那亮起的屏幕,依舊顯示著那個名字,宋修衍的眸光漸漸地沉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