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橙默默看著他們一唱一和的夫妻雙簧。
很明顯,薛明就和倪雲白迫不及待地想把她嫁給羅文林,一個就家庭背景資產來說隻配給她提鞋的無名小卒。
這是為什麼呢?
最主要的原因當然是薛明就心裡有鬼。自他偽造遺囑繼承了妻子夏棶的遺產後,就無時無刻不在擔心她們三姐妹會跟他爭搶。
再者,假設夏棶的死暗藏貓膩,那她們三姐妹就是三枚看得見的定時炸彈,當然要除之而後快。
所以他把大女兒嫁給了那樣一個人渣。
這樣一想,很多以前想不通的事情就突然有了眉目。
夏晚橙等他們夫妻說累了才開口:“好生生的我怎麼就要尋死了?尤其倪阿姨,你說話要仔細些的,要是傳出去說你詛咒繼女,這辛苦維持的好名聲就……我現在是病人需要休息,你們走吧。”
大概沒想到夏晚橙會來這麼一句,倪雲白和薛明就都有片刻沉默。這時候,門口的腳步聲就異常鮮明。
房門被推開,打外頭魚貫而入四五個人。夏晚橙一時沒防備,就讓一個滿身冒著脂粉香味的女人給抱了個滿懷。
“這就是晚橙吧,長得可真俊呐!”
聞見這個味道的當下,夏晚橙隻覺滿腹翻江倒海。她迅速把女人推開,不滿道:“你哪位?”
倪雲白出聲:“這位就是羅文林的母親。”齊懿。
夏晚橙抬頭,對上一張熟悉的臉,對方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尖嘴猴腮,滿臉的惡毒刻薄相。
這會兒齊懿嘻嘻笑著遞了個首飾盒過來:“這是你給文林的?你們兩個傻
孩子真是的,我們從來也沒反對過你們戀愛,乾嘛要私奔呢?聽說你還因為文林那孩子尋了短見?你彆怕,阿姨一定給你做主。”
“私奔?尋短見?”夏晚橙盯著自己的手指,笑了聲:“這世道真是奇怪,羅文林求我借錢給她媽治病,我好心給了他一個我不喜歡破戒指讓他去救急,怎麼就被你們說成我要跟他私奔還尋短見?”
夏晚橙看著她這個上輩子的婆婆,緩緩道:“您這兒子為了騙我的錢居然詛咒您癌症晚期命不久矣,我可真替您心酸。”
這話一落,在場諸人的臉色真是色彩繽紛各有看頭。薛明就先耐不住氣出了聲:“你彆扯這些有的沒的,你說說,你為什麼跳湖尋死?”
“跳湖尋死?”
夏晚橙麵色驚訝,神情誇張:“我一向活得好好的,為什麼要尋死,退一萬步講,以我的個性,真要尋死還不得先包機去個私人海灘開個十天半月的party?”
“看來好人真是做不得。”她垂下頭,委屈地自言自語:“我一直以為我人美心善在柏海城都是出了名的。”
“晚橙!”齊懿又握住了她的手,殷切無比:“文林那孩子性子靦腆有些話說不出口。但我是知道的,那孩子真的很喜歡你。”
“這話說得有意思。”夏晚橙看向齊懿,直直看進了女人刻薄狹長的眼睛裡去,“羅文林又不是你生的,你怎麼知道他在想什麼?再說了,喜歡我,他羅文林也配?”
車禍癱瘓後的那段日子裡,她活得狼狽不堪豬狗不如,完全喪失作為一個人的尊嚴。如今重活一世,她夏晚橙坐在這,就還是夏三小姐,誰都奈她不得。
“阿姨或許還不太了解,我這人勢力得很,從來都隻看銀行存款交朋友。”
夏晚橙笑著抽回了手。
“羅文林能和我成為同學是他家祖墳冒青煙。可彆把我的施舍當做不要臉倒貼的資本。我這人有潔癖,不喜歡跟賣海鮮的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