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家大少爺,雷影。”
對於這位雷家大少爺,夏晚橙隻有淺薄的幾個印象:雷霆長子,身患殘疾常年靠輪椅行動,自小被雷霆放棄的繼承人。
夏早柑好奇道:“按理說,隻有雷家大太太聶氏才是雷霆唯一被法律承認的配偶。怎麼外頭人說起雷太太,都以為是二夫人陳氏?”
“誰讓二太太陳氏給雷霆生了個了不起的兒子?你看正房聶氏所出的一兒一女,雷月是個女兒,打出生就注定不被雷霆待見,兒子雷影身體又有缺陷。所以母憑子貴,陳氏正大光明上位。”
夏晚橙多嘴問了句:“那雷霆不是還有個最受寵愛的三太太?”
“三太太薑氏啊。前些年跟雷霆辦婚禮的時候媽還去了。不過三太太的兒子是跟前夫生得,雖然已改了名字叫雷明,但始終不是雷霆的血脈。”
“這麼說,現在雷氏家族是二太太一家獨大?以後接班雷霆的就是他們家老二雷空?”
“八九不離十。聽說隻要雷霆不在公司,這瀾潤國際就是雷空說了算,他連他哥都不放在眼裡。”
夏晚橙眉心跳了跳,心想她應該不會再有碰到那個瘟神的機會。
可惜,事與願違。
夏午橘粗心大意落了緊急文件在夏早柑車上,夏早柑不得空,隻能夏晚橙代跑這一趟。
一走進瀾潤大廈的大門,夏晚橙就感覺渾身不舒服,像是有隻螞蟻鑽到了衣服裡去,讓她脊背一陣陣發麻。
她小心地避開了雷空可能出現的辦公區,打定主意把文件交給夏午橘後就迅速逃竄。再一次呼吸到外頭新鮮空氣時,夏晚橙還天真以為她熬過一劫。可沒走幾步,就聽見一個沙啞又清冽的矛盾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這不是夏三小姐嗎?”
夏晚橙僵硬著身體回頭,隻見雙手插在褲袋裡的雷空正看著她。
夏晚橙很難想象,一個豪門家族的繼承人會是這樣的打扮。已經有些掉色的薄荷綠頭發,墜滿了掛飾耳釘的耳朵,脖子上層層疊疊的細鏈,印著骷髏頭的黑色T恤,鎖骨下頭鮮明的紋身,破洞的牛仔
褲鉚釘靴。
說是酒吧裡頭的搖滾歌手也可以。
夏晚橙笑笑:“許久不見。”
“夏小姐又貴人多忘事了,我們前些日子不是才見過?你說要去衛生間,之後就一去不返了,可讓我好等。”
說著話,這位已經邁著修長筆直的腿向她走來。夏晚橙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抱歉,當時有急事。”
話音落,雷空的一隻手已經搭上了她的肩,幾乎是推著她往前走,湊到她耳邊小聲說:“今天沒事了吧?”
夏晚橙在頃刻間就聞到了他身上的氣味。一種風雨過後,零落成泥碾作塵,一種春日花開遍地卻混合著腐敗死亡的氣味,非常獨特的矛盾味道。
“今天也有……”
“馬上也到飯點,夏三小姐不準備請我吃個飯?”
“空少肯賞臉是我本人的榮幸。不過今天確實有事,要不這樣,您讓人把賬單送給我?”
雷空勾著她的脖子微微往後錯了錯身子,看她的眼神要多深情有多深情,但說得話卻……
“趁著現在天色大亮,你最好趕緊把我領去吃飯,要不然等酒吧夜店的門一開,我想我可就沒這麼好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