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風路上有好幾家歌廳,就屬寂夜卡拉OK的牌子最豪華、大門最寬闊,收營台都不知用的什麼材料,光滑反光,看著檔次不低。
而且還弄了兩個年輕、身段兒和皮膚都很好的姑娘站在那邊,仿佛唱歌根本就不是這裡的買賣。
陸長歌看著未成年,卻很熟練的和前台搭話,說什麼我是陸總,找你們蔡總之類的。
辦公室裡,蔡越坐在黑色的老板椅上正有模有樣的看文件,陸長歌敲門進來的瞬間都有些恍惚。
這家夥梳個大背頭,頭發擦了油,看著還真有那麼幾分成功範兒,據說會混的人很擅長營造這種感覺。
“蔡哥,你這卡拉OK搞得也太上檔次了吧?”
“嗨,也就那麼回事吧。我這是沒文化瞎搗鼓,真有本事都像你一樣考大學了。”蔡越淡定笑了笑,隨後說:“坐吧,坐吧。”
老板椅對麵就是會客用的沙發。
蔡越一邊走過來,一邊說:“長歌,到了這裡彆太拘束,就是些普普通通的辦公室裝飾,不貴的。”
陸長歌無語,市長的辦公室我都坐過,你哪隻眼睛看出來我坐這破沙發感到拘束了?
“喔,這沙發多少錢?”
“這個啊,還好,就一萬二。”
這逼給他裝的。
陸長歌直接化身愣頭青,“那確實不貴。”
蔡越嘴角一抽,哈哈笑著:“是的是的,就是隨便買的。”
小孩,就是有愣頭青的權力。
“蔡哥,沒想到今天你會找我。特地叫我過來該不會有什麼發財的機會找我吧?”陸長歌搓著手,說著不著調的閒話。
蔡越的腚力太有限了,
昨天的事,今天就給他打電話要他過來。
此刻還哈哈大笑,一副聰明模樣,“你這才多大就開始做這樣的夢了。說真的,其實你們現在就是最幸福的,反倒是我做夢都想考大學。”
“這不還沒考上呢嘛。”
“你成績好,我聽說過的。”
閒聊到此,蔡越吃著水果,裝著隨意的模樣問道:“長歌,你昨晚的那個同學,你知道他的身份嗎?”
陸長歌知道正戲來了。
“身份?”
“是這樣,我不是認識那個老板娘嘛?她無意中聽到的,還說你們談了問仙湖環境整治工程。”
轉話題手段生硬。
估計是把自己當小孩子,根本沒有算自己會有什麼心思。這本來也符合邏輯,一個高三學生能算計到他什麼?
估摸著,他應該在想著算計自己什麼吧?
“蔡哥你到底啥意思嘛。”
“你那個同學是朱永華局長的兒子吧?”蔡越一臉自得,仿佛沒有他不知道的事。
陸長歌配合表演,“這你也知道?昨晚我們可沒聊這些。”
“我有我的關係嘛。朱局長的兒子和你關係真的很好嘛?”
有個毛,無非就是連夜做了功課,找人去問了。然而若不是陸長歌故意說出朱星宇的名字,他上哪兒問去?…。。
“哈哈。”
蔡越想錘他,“你哈哈什麼,我又沒其他意思,就是聊聊。”
“額……其實我們關係一般。”
蔡越根本不信,“你少來,不是三年同學,兩年同桌嗎?”
陸長歌不說話了,開始表現出一個高中生在不適應時的局促。
蔡越見狀安慰說:“長歌,我和你爸認識這麼多年了,你彆擔心。”
“蔡哥,”陸長歌抿了抿嘴巴,“我明白你意思,實話實說,我雖然還是學生,但也不是不懂道理。開門做生意麼,肯定是關係越廣越好。不過,我爸也和我提醒過,我和朱星宇雖然是同學,但還是注意一下尺度,不能什麼都麻煩人家。”
“話是這麼說,你不是在和他打聽問仙湖嗎?”
“這個……這個就是幫我爸稍微打聽一下而已。”
這樣一說,蔡越就全明白了。孩子是不會對某某工程感興趣的,這事的出發點原來在老陸。
大家都在想辦法搞錢啊。
“到底還是父子。”他不輕不重的酸了一句,隨後說:“其實,我對問仙湖的工程不感興趣,你看這卡拉OK乾得多好,最近還是旺季。無非就是想多認識幾個朋友,平時能一起玩玩嘛。”
陸長歌抱著手中的書包,繼續不說話。有時候就是要在適當處熬熬他。
他老不說話,確實給蔡越整急了。
“不是,你到底有啥顧慮?還是需要我解釋什麼?”
“哎……蔡哥,我剛成年,社會上的事不懂。說點實話,你就當是童言無忌好了。”
“你講,你講,你隨便講!”
“是這樣,問仙湖的事我確實找了我同學幫忙,人家很夠意思,二話不說就給我找來了相關的材料,就在我這包裡,我本來是今天要給我爸送過去的。人家對我是這樣,我自然不能背後……利用他。免得將來朱局長說他兒子交友不慎。”
蔡越不恥,你不是已經利用了麼?
“本來,大家互相認識認識也蠻好的。但是蔡哥你肯定是對他爸爸更感興趣。然而據我了解,這些子弟在這方麵是有戒備心的。所以我爸和我再三強調,介紹人給他們認識,得謹慎。”
蔡越微微有些不高興,全然忘記了自己剛剛答應了人家童言無忌。關鍵饒了這一大圈就是不願介紹,幾個意思啊?
“你……是覺得我有問題?”
陸長歌馬上否認,“蔡哥您彆誤會,我不是這意思。我隻是聽我爸說過,你們之間有尾款拖欠未結的問題。鑒於此,介紹你們認識……我肯定要跟我爸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