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陸長歌在桌下衝她擺擺手。
她會這麼問，估計在座的都會是同樣的想法，畢竟程永義的渲染在前，任誰都會覺得這頓不便宜。
他們吃了差不多有兩個小時，再出來的時候天都黑了。
正好去放花燈，這個也要錢的，15塊錢一人。
這次大家還是沒給程永義機會，自個兒買自個兒的。
江州是江南水鄉，到處都是小河道穿城而過，以前家家戶戶門前的石墩都有階梯，可以直接下去到河邊，今天放水上花燈就在這裡。
他們來的晚了，已經很多人放好了，小小的河道上飄了大幾十個花燈，花燈連成了線，在水麵倒映之下又是一條線，交相輝映之下，有種靜謐浪漫的美好。
情侶們自然是成群結對一起放，陸長歌一次買了兩個蓮花形狀的，中間是矮圓柱形的蠟燭，下麵是紙船，其實還蠻漂亮的。
“放之前要祈福的。”他對尹安言說。
她聽後點點頭，“好。這裡有些擠，我們到邊上那個台階吧。”
陸長歌轉頭一看，邊上的那處地點也沒寬敞多少啊。好在他不是個愣頭青，尹書記這麼說肯定是有理由的，說不定就是嫌另外12個人礙事。
所以他二話不說，帶著她就往那邊擠。
到了之後，還要說一句，“這裡人少多了。”
這是故意的。
尹安言剜了他一眼，抿了抿嘴沒多說什麼。隻是手捧著花燈蹲下身，金黃色的光亮穿透水麵，映出了她絕美的容顏。
陸長歌學她，就蹲在她邊上，靜靜的敘說，“在有些地方，在水上放花燈其實是個節日。所蘊含的寓意也差不多，大體就是祈求釋放煩惱
和罪孽，象征對過去的告彆，並迎接新的希望。
今天是跨年的日子，放下這盞燈，過了今晚，明天就是2007年。尹書記，我們一起迎接2007的新希望，怎麼樣？”
“嗯，一起放吧？”
“好。”
她說了好，陸長歌就用掌心貼住她的手背麵。
尹安言心頭猛跳，顯然沒想過會有這樣的肌膚接觸。
“我們一起放下去，然後祈福。”陸長歌這混蛋仿佛無事發生的模樣。
“……好。”
這東西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講究，反正他們把花燈放到水麵上以後，就閉上眼睛開始祈福。
過程中，陸長歌偷偷用餘光瞄了一下尹安言，發現她很認真。
後來他被那張側臉吸引，已經忘記了祈福，就在這樣近的距離下看著她，看著她的皮膚潔淨如嬰兒，她的睫毛忽閃輕盈紛飛，她的鼻間圓潤如羊脂白玉。
人們常用各種各樣美妙的語言形容少女的嬌嫩與美好，但此刻陸長歌隻感覺那些文字太過蒼白，甚至不能描繪出他心情的萬分。
直到某一刻，尹安言忽然睜開眼睛，然後轉頭瞥過來，這一下極近距離的對視如同槍擊，驚得她一下就轉過了頭。
陸長歌露出溫柔的笑容，聲音如流水般淌過，“《駱駝祥子》中有這樣一段話，說女孩子低下頭目不聚焦，那顆慌亂的心，那張緋紅的臉，才是人間絕色。我以前不懂，現在見到了，才覺得說的對。”
尹安言當然聽得懂，她咬了咬嘴唇，也許是想了很多，也許是在猶豫，反正她輕輕的問了一句話。
“陸長歌，你是不是喜歡我呀？”
這話問得震顫心靈，陸長歌眼睛不自然的猛跳了一下，而周遭喧鬨的街頭似乎安靜下來，沒有一點聲音。
“是啊。”
他回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