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那天,陸長歌跟著父母回到鄉下的老房子去住了一晚。
他爺爺很喜歡他,因為他從小就聽話,成績好,過年好不容易回來一回,老爺子佝著背笑嗬嗬的出來迎他。
老家還有個大黃狗,根本不怕生的,見到陸長歌以後一直搖著尾巴圍著他轉圈。
那天晚上家裡的煙花炮竹都是陸長歌放的,村前村後劈裡啪啦響了好幾個小時,過年氛圍非常濃厚。
12點的時候,左舒雅給他發了一條新年祝福短信,陸長歌挑了個不一樣的回了過去。他有想到左舒雅是一個人在新租的陌生房子裡,但也沒說什麼過分關心的話。
正月初一,他穿上新衣服帶著自己的堂弟陸長青到同村的陸姓人家拜年。
初二,到大伯家吃飯。
初三,和陸爸陸媽一起去外公家那邊,準備去給他過七十大壽。
在經過連接縣道的那條水泥路時,他們看到有一輛黑色轎車陷在了路邊的淤泥裡出不來。
這裡路窄,冬天一化凍路邊的泥就爛了,會車的時候一不小心掉進旁邊的坑裡確實也是沒辦法的事。
村裡村外的好幾個人圍在邊上使不出法子,隻能駕駛員在裡麵,其他人在後麵推。
陸長歌看了一眼那駕駛員,穿著黑色的呢大衣,戴著厚厚的眼鏡,臉是巨長,還有些錐型,多少有幾分像馮鞏,不過他沒有嬉皮笑臉的喜劇感,反倒很正經。
他轟了幾下油門之後,車輪子轉得飛起,車身卻不見動,還濺飛一堆爛泥。
“輪子已經打滑了,越踩越滑。”陸長歌雙手插著衣兜,提醒說。
男子發愁得沒太注意他說話,雖然抬頭答應了一聲,但像是腦子都沒動的機械式應和。
陸長歌左右看了看,從路邊地上弄了些破磚頭和石子,往右前輪,也就是陷到泥裡的輪子下麵灑。
完事之後他過來說,“你往後倒一點兒,看能不能動,然後再前進。記著掛抵擋,抵擋扭矩高,還有油門不要猛踩,低速比較容易出來,高速輪子猛滑,摩擦力又沒了。”
他說了一籮筐,前麵男子還在聽,後麵直接雙手一攤,“要不你來試一下?幫個忙。”
“沒問題,我來。”
陸長歌直接坐了進去。
他已經看過了,又不是多深的坑,這還出不來麼。
就照著他剛才的做,踩油門麼,輕一點,與此同時那那男子和陸爸等人都到後麵去推車。
這樣前後都使勁的情況下,轎車真就緩慢爬了上來。
見此情狀,眼鏡男子愁緒大解,衝著陸長歌誇獎道:“還是小夥子腦袋靈光,有辦法,謝謝啊!”
“沒事。”
陸長歌也沒覺得是什麼大事,跟著父母繼續走了,不過到了外公家他才發現,這個男子也是來祝壽的。
仔細一聽才知道他是外公何老爺子的學生,而且院子裡站了不少陌生麵孔,估計還有其他學生。
他沒太關注這些人,跟著老爸老媽到處叫親戚。
老一輩人講究教導孩子開口叫人,陸長歌也有這種感念,反正就是三姨夫、二大爺的一路叫過去。
不久後,他見許秋雪從人群中鑽了出來,帶著小跑到他身前,“哥,你來了。”
陸長歌看她係著圍裙,就知道她也在幫忙。
“累不?”
“還好,我今天做的好。你過來,我給你嘗一下我炸的肉團,剛出鍋的。”
“好,你稍等,我去見一下外公。”
“我帶你去。”
他給何老爺子帶了紅酒,而且七十大壽,總要過去說幾句祝福的話。
而作為一個有勞保的人,他是不會叫孩子吃虧的。
趁著把紅酒放回屋這個機會,他拉著陸長歌進到裡屋,把之前就準備好的紅包拿給了他。
陸媽瞄到了這一幕,她沒看到進去乾嘛,但估計也是給錢。
陸長歌也沒客氣,不是說他現在有錢就不要了,這畢竟是老人家心意。
出來以後,許秋雪的親姑姑還來問他拿了多少,陸長歌隻講和小雪一樣多。
家長裡短麼,就是這些。
外人看有點像是一幫人惦記著老人家那點退休金,反正有點醜的,陸長歌隻想躲的遠遠的。
之後他就和許秋雪去廚房吃肉團去了。
今天人多,幫手足,她奶奶不要她燒灶台。
但其他乾活的人要是違逆老太太的意思,她可不饒人,陸長歌和許秋雪在廚房裡,就聽到外麵傳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