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比犧牲後,旗隊並沒有指派新的士官接任,隻是任命了婭絲卡上士作為臨時中隊長。
不僅如此,包括一二七中隊在內,很多單位在戰後都沒有得到兵員補充。
婭絲卡和查爾斯等人已接到命令,很快將護送以拉莫爾侯爵小姐為首的大人物們回首都,並在到達後前往衛戍區人事部門報到。因此,基層普遍猜測上麵將收縮兵力,把這些嚴重減員的部隊彼此合並、撤銷一批番號。
既然上級的決定對一名三級軍士長來說屬於“刮風下雨一類的自然現象”,查爾斯隻能懷著站好最後一班崗的心態,儘職地協助婭絲卡管理中隊。
回到撫遠堡後,他一直被深深的無力感困擾:中隊長被冰冷的海水吞沒,他什麼也做不了;自己選中的士兵一個個哀號著戰死,他還是無能為力。
受獎典禮上那一刀刺出後,心中的千斤重擔彷佛隨著一口氣呼了出去,他覺得自己又能哭、能笑、能陪著女孩子閒逛了。
我已經為他們上過一次絞刑架了,他這樣告訴自己。
為了不再陷入朝敵人丟銀郎的窘境,在等待出發的日子裡,他通過陰影神廟訂購了一批飛刀,結果失去了更多銀郎。
根據少校的講解,製作飛刀不僅費料而且極其費工,隻有經驗豐富的老鐵匠才能將每一柄的尺寸和重量控製得幾乎一致、沒有手感上的明顯差彆。
而這也導致飛刀的價格高得離譜,幾乎一柄就值一個銀郎。
也可以樂觀地想:銀郎還在,隻是換了一個鋒利的形狀陪伴自己。
頭一次自掏腰包購買武器,查爾斯非常珍惜,每天都用寡言指環高強度練習,就算有時被刀尖劃破掌心也絲毫沒有鬆懈。
短短幾天時間,他就能明顯感受到封印物對靈能的壓製在逐漸減少。
根據自己的估計,再過幾個月,他就能徹底擺脫寡言指環,將靈能錘煉得像手指一樣靈活,扔飛刀百發百中。
那時,應該就和序列8「刺客」不相上下了吧......
耍弄著飛刀,查爾斯在夜色下巡視營區,在每個哨位前都逛了逛。
巡哨的重點就在於此:不是他見哨兵,而是要讓哨兵見到他。
雖然戰爭“已經勝利”,但部隊的作風一旦鬆懈,再想抓起來就難了。
畢竟是我的兵,紀律就是嚴明......等等......
一連檢查過幾個哨位,心中有些得意的查爾斯突然用力嗅了嗅。
風中傳來淡淡氣息,似乎是某種古老儀式的餘韻,穀物腐酵的細微氣泡,木桶內壁的繁複紋理,肉眼不可見的生命在潮濕溫熱中孕育、增殖、狂歡,泌出甜膩汁水將理智汙染,為人類帶來癲狂和癡愚......
有人在營區喝酒!?
查爾斯眉頭緊鎖,心裡咯噔一聲:勤務期間飲酒,這可不是扇兩個耳光、踹一腳就能解決的問題。…。。
是婭絲卡布的暗哨嗎?
循著味道,他黑著臉越走越遠,漸漸來到了營區旁一處空地上。
赫圖拉一戰,不少士兵在目睹神話生物後心智受到了衝擊,如果隻是借酗酒麻醉自己......唉,整飭一頓算了......
查爾斯打定主意,抬頭看到不遠處扔著一個打碎的小酒罐,暗金色液體在地上蔓延,將陣陣酒香散入風中。
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