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彆雲:“……”
對不起,失禮了!
隻是實在有點出乎意料。
沒想到那位光頭大師一看見時彆雲,就眯了眯眼,然後一臉仿佛看見新大陸似的撲了過來。
是真撲過來,連坐在旁邊的顧橙都被嚇了一跳。
“你好你好!姑娘你芳齡多少?怎麼稱呼?加個聯係方式唄?”
他一邊興致勃勃地盯著時彆雲上看下看,一邊摸著下巴點了點頭。
“厲害,太厲害了……你就是傳說中的氣運之子吧?”
顧橙:“!!!”
時彆雲:“……?”
大師,您真不是來開玩笑的嗎?
本來對這位大師還挺期待的時彆雲,瞬間有點偃旗息鼓的意思了。
……算了,來都來了,就讓梁星闌看看再走吧。
反正大不了就當這事不存在嘛。
顧橙這會兒也反應過來,急忙打圓場道:“咳,那什麼,雲雲她有對象了……大師您收著點兒。”
光頭大師頓時一臉遺憾:“我果然是來晚了。”
好在這時候梁星闌終於趕到了,這才終止了此刻場內詭異的氣氛。
梁星闌看見這位大師的獨特裝扮也是一怔。
反倒是光頭青年,看見梁星闌卻收起了嬉皮笑臉,看了他好一會兒。
然後就仿佛魔怔了一樣,嘴裡嘟嘟囔囔著什麼。
在場的人一個字也沒聽清楚。
梁星闌挑眉,看向時彆雲,仿佛在問——這是怎麼了。
時彆雲搖了搖頭,也看著他——可能世外高人都這樣吧。
他們要是能理解,他們也早成大師了。
大概是兩個人無聲的對視又讓光頭青年迸發了什麼新靈感,他恍然大悟般地點了點頭,然後附耳到顧橙的耳邊說了兩句什麼。
再站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一臉嚴肅了。
“抱歉,天機不可窺探,我也隻能如此了。”
說完便一點頭,拉開門,走了。
腳底抹油一般,溜得那叫一個快。
室內的三個人:“……”
時彆雲緩緩開口:“大師這是……遁了?”
顧橙滿臉尷尬:“呃,我也第一次見他這樣,以前他都挺自信的……”
算卦看相,也都很準的。
要不她也不會推薦給時彆雲了。
顧橙看了一眼時彆雲,忽然開口道:“雲雲,我跟你說兩句話。”
梁星闌早習慣了她們小女生之間的小秘密,也不多問,便先走到門外去了。
顧橙這才悄悄道:“其實,大師剛剛和我說了兩句……可能是不好意思當麵和你們說。”
時彆雲眨眨眼,也明白過來,顧橙接下來說的大概率不是什麼好話。
算命看相就是有這些問題。
算出來是好命,被算的人高興,算命的人也高興,大家皆大歡喜。
可要是不怎麼樣的命……
那就有點尷尬了。
所以很多時候,寧可說個瞎話編一編,也很少有人會如實告知壞消息。
但時彆雲來找大師,就是為了聽壞消息的。
或者說,她想知道如何破解這個死局。
顧橙也就開口了。
“他說,梁星闌好像……天生壽命就不長,看他的意思應該也就一兩年了?”
顧橙忽然說不下去了。
因為時彆雲猛然抬起頭看向了她,那眼神裡的情緒她完全看不懂。
像是在說“果然如此”?
又仿佛是在憂慮擔心著什麼。
顧橙趕緊勸慰道:“不過他也說了,他能看到一點點變數。說不定還有轉機呢!他也不是每次都能看得準的。”
雖然找來了大師,但時彆雲對於大師能否看出點東西來,還是打個問號的。
沒想到這位還真是個高人。
就是結果……讓她擔心。
顧橙的確沒看錯時彆雲的眼神。
一方麵,她覺得該來的還是來了,有種也不用再存在僥幸心理的破釜沉舟感。
另一方麵,她又要重新考慮梁星闌“短命結局”的問題。
梁星闌的身體沒問題,健康也沒問題。
那麼會突然離世,也就隻有意外一個可能性了。
但意外這種事,就是最難防的。
時彆雲問道:“能把大師的聯係方式給我嗎?我想再和他聯係一下。”
就憑他能一眼看出梁星闌的“宿命”,她就必須得再找到對方,問個清楚。
顧橙當然不會拒絕,她看了一眼時彆雲罕見嚴肅的臉色,又小心翼翼道:“其實這種事你也不用太當真,畢竟是玄學——”
“我倒是覺得他說得挺準的。”
時彆雲卻忽然這麼說。
看著顧橙驚詫的眼神,她忍不住笑了笑:“彆這麼嚴肅。大師不是說了嗎?有變數。”
時彆雲歪了歪頭,思考道:“說不定,我就是那個變數呢?”
門外,梁星闌沒等太久,就看見時彆雲走出來了。
她看起來挺輕鬆自然的,梁星闌也就沒多想。
事實上,他壓根沒把剛剛所謂的“算命”當一回事。
他滿腦子想的都是自己口袋裡的那東西……
時彆雲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有點奇怪地問道:“你怎麼啦?為什麼手都一直放口袋裡?很冷嗎?”
“……不。”
梁星闌深吸一口氣,乾脆直接把手拿了出來。
一同拿出來的,還有一個粉紅色的、帶著小愛心的信封。
時彆雲:“??”
要不是這上麵有小愛心,她還以為這是自己前兩天送出去的那封信呢。
梁星闌看她也不接,隻好繼續說道:“給你的。”
時彆雲眨眨眼:“難道是彆人替你轉交的?”
主要她實在沒想到這可能會是梁星闌自己送出來的。
連她的信都不收的人,那可能會自己寫信嗎?
必然不可能。
所以肯定是轉交的。
梁星闌:“?我看起來很缺心眼嗎?”
就算他和時彆雲現在還不是男女朋友,他也不可能會幫彆人送情書吧?
……時彆雲的小腦瓜裡,每天到底都在想什麼?
這下也不猶豫了,也不遲疑了。
直接抓起時彆雲的手就把信塞她手裡了。
——反正她必須收。
時彆雲握住信封的時候,還感覺上麵溫溫的。
似乎還有梁星闌手的溫度。
哇。
還真是梁星闌自己寫的?
時彆雲懷著一種“這種東西我居然能見到!”的心情,打開了信封。
信紙是一種挺粗劣的手感,談不上多精致。
上麵的各種小愛心小閃粉,也顯得過分幼稚了。
但時彆雲卻覺得挺可愛的。
粉色的信紙上,格格不入地寫了兩行字。
字體整齊,筆鋒肆意。正是她熟悉的梁星闌的字體。
她輕輕地念了起來。
“我的心是曠野的鳥,在你的眼裡找到了天空。”
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
卻仿佛道儘了所有。
……原來,他寫的還是真是情書啊。
時彆雲忍不住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
然後嘴角就止不住地向上翹了起來。
她也有自己的情書了!
嗯……這封信她也要好好地保留起來。
就和秦老爺子寫給奶奶的那封信一樣!
對麵,梁星闌等了又等,就看見那兩行字時彆雲看了起碼五分鐘,還沒看完。
雖然他是挺開心她喜歡的,但是是不是也該有所回饋了?
終於,梁星闌發現靠時彆雲憑自覺是不可能的了。
他隻能自己主動要求。
“那麼,我的呢?”
他問道,同時對時彆雲攤開了一隻手。
時彆雲從信紙裡抬起頭時,還是一臉茫然:“啊?你的什麼?”
梁星闌:“?”
他耐著性子,解釋道:“給我的情書呢?”
時彆雲這才想起了前兩天她沒送出去的那封信。
頓時遲疑了。
然後小聲問道:“那封信……它不是情書……它就隻是,信而已。”
或者說,就是一篇廢話連篇、沒什麼意義的信。
因為她也沒看過秦老爺子的信,不知道該寫什麼。
所以就把自己那天的日常從頭到尾地分享了一遍。
差不多就是小學生日記流水賬吧。
……所以梁星闌沒看,她也沒覺得有什麼。
梁星闌:“……”
他情書都寫完了,結果告訴他搞錯了?
時彆雲盯著他:“那你還要嗎?我還沒扔呢。”
梁星闌,斬釘截鐵地:“要。”
作者有話要說:梁星闌:扔了我也要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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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梁老師寫什麼情詩比較合適,最終覺得這個最符合
標注一下:我的心是曠野的鳥,在你的眼裡找到了天空。來自泰戈爾《園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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