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員道:“……你是對的,我很後悔沒有聽取你的意見,因為我的盲目,造成了現在的後果。”
不需要提問,研究員飽含悔意的聲音接著響起:“……01室的實驗體不見了。”
“研究院因為這件事情已經戒嚴了一整天,不僅是研究院,就連治安管理處的人都被借調到這裡,可是我們沒有發現01室實驗體的蹤跡,其他實驗體暫時一切正常……”
“但……平靜隻是表麵,如果他已經離開研究院,到居民區的話,很難保證會造成怎樣的慘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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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薛寧雙唇哆嗦,他已經來了。
研究員:“我很後悔沒有聽取你的推測,我為我的行為向你道歉。01室實驗體曾經是陳研究員,他擁有最高權限,離開01室根本不是問題,就連實驗室的許多設備,都是他參與製造的,我們應該早點想到這件事。”
她話音一轉,困惑道:“可是……我想不明白,他如果能利用權限離開實驗室,那就證明他有研究員的記憶,如果他保留研究員的意識,那他現在是怎樣的狀態呢?”
“我們無法確定他的危險程度,你是曾經負責他的助理,如果有在居民區發現他的蹤跡,請及時彙報。教授過來了,如果你沒有急事,我先掛了。”
薛寧眨眨眼睛,沒說話。
男人摘掉連帽,露出一張俊美的臉,眼眸猩紅,視線仿若強力粘膠緊緊黏在她的臉上,她的右手虛虛握拳,掌心空無一物,手機橫在半空,被一截柔軟的細尾圈住。
尾巴生滿細鱗,鱗片微張,液體滴落。
地板霎時間變得粘膩潮濕。
這種時候,還是不要激怒他。
隻有研究院能夠解決目前的情況,但薛寧害怕,一旦她在電話前求救,等救援人員趕到的時候,就隻能得到一具屍體。
她按捺住恐懼,保持沉默。
心想,她畢竟照顧他幾個月,應該也算是有情分的吧,要是他有研究員的記憶,那她求求情,能活命嗎?
目前比較棘手的是,01室實驗體的情況誰都不清楚,他算是吞噬記憶的怪物,還是保留意識的變異人。
如果是怪物的話,無論薛寧做什麼,都逃不過一死,如果是變異人,那還有周旋的希望。
“陳……”
薛寧不知道他的名字。
“陳……研究員。”
她保持著坐地的姿勢,不是她不想起來,她起不來,雙腿發軟,隻能仰頭看向距離她隻有半臂的男人。
房門在他身後關閉。
嘀嗒、嘀嗒、嘀嗒。
男人的腳底洇出一灘黏膩的液體,液體湧到薛寧的身邊,裹滿她撐地的掌心,晶瑩黏液積聚成淺淺的水窪,空氣裡彌漫開潮腥的味道。
籠罩在她身上的陰影慢慢消退,男人蹲下來,和薛寧隻有半拳的距離,眼瞳彌漫的血絲仿佛炸裂的寶石,裂紋縱橫,就連映照出的薛寧的身影都變得破碎。
“你好。”
他的嘴角扯出完美的弧度,說:“我是陳凇。”
……?
他這是什麼意思。
就在薛寧的眼底慢慢溢出喜色,覺得他還保留屬於人的意識的時候,男人身後的細尾伸到她的麵前,細尾卷起她的手腕,冰涼、粘膩、濕滑,排列細致仿佛蛇鱗,使薛寧渾身泛起雞皮疙瘩。
細尾蹭過她的掌心,薛寧垂眸,她的皮膚偏白,掌心因摩擦破皮,溢出血絲,細尾的頂端卷走血絲,她的視線跟著細尾落向男人的臉。
蘸取血液的細尾繞過男人的脖頸,男人的視線緊緊盯著薛寧,薄唇微微開啟,淡粉色的唇沾上豔麗的血,隨後,細尾頂部的血液被他儘數吞進口\腔。
在這個過程中,男人的視線始終落在薛寧的臉上,薛寧渾身緊繃,仿佛他是男人口中美味的食物,那道充滿占有的陰沉視線,使她顫抖不止。
薛寧想起研究員給她播放過的錄像,陳研究員死亡後,再次醒來的他竟然捧起屠戮者的碎渣,直到將碎渣全部舔舐乾淨,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
正常人誰吃屠戮者的屍體?
薛寧深吸一口氣,被細尾圈過的掌心一陣陣地發麻,她極力忽視這股不適,直截了當地問道:“你是陳研究員?”
男人點頭:“是的,我是陳凇。”
薛寧問:“你還保留屬於人的記憶?”
男人依舊點頭:“是的。”
“那你……”
麵前的男人直直地看著她,細尾驟然撕裂衛衣,碎布落在地麵,露出裹滿細鱗的胸膛,健碩的胸肌閃爍著蜜色的油光,他發出一聲擺脫束縛的喟歎,細尾搖擺兩下。
那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薛寧啞聲。
不管是什麼東西,反正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