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噙霜滿心以為自己不過是前來找盛宏撒撒嬌、告告狀而已,卻未曾料到整個盛府上下竟都如同看戲一般,坐等瞧她出醜鬨笑話。雖說盛宏平日裡對林噙霜確實頗為寵愛,但當大娘子和老太太皆差遣人前來時,他也不禁麵露難色,隻得硬著頭皮對著林噙霜言道:“霜兒啊,你且先回房去吧。”
林噙霜乍聞此言,整個人如遭雷擊般當場怔住,一時間呆若木雞,難以置信眼前之人會如此待她。此時此刻,她心中對盛宏的怨恨愈發強烈起來,隻覺此人薄情寡義,全然不顧及她的感受。然而轉念一想,如今自己尚需依仗這盛家生存,即便心有不甘,也不得不強壓怒火,勉力收斂著性子,柔聲應道:“妾身知曉了。”
盛宏眼睜睜望著林噙霜黯然離去的背影,心中亦是五味雜陳。他深知此番定是令自己的心愛之人受儘了委屈,可礙於眼下局麵,實在難以有所作為。無奈之下,唯有暗自思忖著待稍後尋個時機,再好好哄哄她罷了。
而另一邊廂,林噙霜則是怒氣衝衝地返回了林棲閣。待她喝退所有下人之後,獨自一人靜靜地坐在房中,努力平複著激蕩起伏的心境。良久,她才緩緩開口,對著那空蕩蕩的房間喃喃自語道:“終究還是我太過天真了!怎會僅憑他幾句甜言蜜語,便傻乎乎地認定盛宏當真深愛著我呢?林噙霜啊林噙霜,為了你膝下的兒女們,切莫再這般輕信於人、天真幼稚下去了……”
正在此時,貼身丫鬟進來稟報:“娘子,五少爺求見。”林噙霜眼中閃過一絲溫柔,忙整理衣衫說道:“快讓他進來。”
盛長楓走進來,看到母親臉上猶存的憤怒和悲傷,心疼道:“娘,今日之事兒子都聽說了,父親怎能如此對待娘親。”林噙霜拉著兒子的手歎氣道:“楓兒,娘今日算是看清了,這盛府之中人心涼薄,往後咱們母子四人得更加小心謹慎才行。”
盛長楓握緊拳頭:“娘放心,兒子會跟著哥哥一起努力的,等到事成後,定不再讓娘受此等委屈。”林噙霜欣慰地點頭:“有你這句話,娘就安心了。但是現在你切不可莽撞行事,得罪了你爹爹或者老太太,對你並無好處。”
盛長楓應下後又陪著林噙霜說了些話才離開。林噙霜獨自坐在房中,眼神逐漸變得堅定。她心想,既然旁人靠不住,那她就要憑借自己的手段,為自己和孩子們謀求出路,哪怕用儘心思,也絕不再被他人隨意拿捏。
由於王若弗突然生病了,原本滿心歡喜、盼望著能借此逃過馬球會的盛墨蘭等人心願落空。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一向不愛多管閒事的老太太竟然親自出馬,帶領著盛家的一眾子嗣前往馬球會。
盛如蘭一邊不緊不慢地朝著馬球會走去,一邊轉頭對身旁的盛墨蘭嘀咕道:“你說說看,平日裡祖母向來都不太管事的,這一回怎麼會突然挺身而出呢?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盛墨蘭聽後,目光從遠處收回來,落在盛如蘭身上,輕聲回應道:“難道你還不清楚嗎?祖母最疼愛的孫女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未曾出過門啦。”
盛如蘭一臉驚詫,難以置信地提高音量反問道:“難不成僅僅隻是為了盛明蘭?”
“嗯。”盛墨蘭微微頷首,頭也沒抬地應了一聲,緊接著又補充道,“一會兒到了馬球會上,你可得離盛明蘭遠一點哦。”
“為何要這樣做?”盛如蘭滿臉疑惑,眨巴著眼睛追問道。
隻見盛墨蘭輕輕皺起眉頭,麵露幾分擔憂之色,解釋道:“你莫不是把齊衡在那些名門閨秀圈子裡備受歡迎這件事給忘得一乾二淨了吧?”
盛如蘭聽到後,說道“罷了罷了,待會兒我肯定會和她們保持距離的,以我的小身板,哪裡經得起那群姑娘們折騰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