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家的眾人聽聞此言之後,紛紛將目光投向了海朝雲的父親,其中一人率先開口說道:“如此說來,那些個傳言當真是不足為信呐!”海朝雲的父親麵露疑惑之色,連忙追問道:“究竟是什麼樣的傳言?”這時,隻見海家的大娘子輕咳一聲,緩緩地說道:“如今這坊間都在流傳著一個說法,說是當今聖上不待見盛家之人,特彆是因為他們之前的出身問題而對王若弗那一脈更是心存不滿呢。想當初您執意要將咱們的大姐兒嫁到盛家去的時候,妾身心裡頭就有些不大樂意。隻是礙於這門親事乃是早前所定好的,若是貿然退婚恐怕會對朝雲的名聲有所影響,所以妾身才一直未曾提及此事。若非如此,妾身怕是早就登門退親啦!”
海家的老太太和海家家主見自家的當家主母竟有著這般心思,不由得皆是一驚。二人對視一眼後,海家家主趕忙說道:“哎呀,夫人呐,您這話又是從何聽來的呀?您可莫要輕信這些無稽之談喲!要知道,聖上的冊封聖旨當中,除去太後、長公主以及楚王之外,排在最前麵的便是那安樂郡主盛如蘭的旨意啦!而且,她所受封的聖旨可是屬於最早的那一批呢!由此可見,聖上對於盛家絕非像外界所傳那般態度惡劣呀!”
海家老太太緩緩地開口說道:“老身久居深宅,雖平日裡足不出戶,但這外界之事啊,也略有耳聞。聽聞太後與長公主對這位郡主甚是寵愛,時常遣人送去各種珍稀之物呢。再者,老身還聽人講,太後雖說與如今的王若弗各自接受過冊封,但她們之間的聯係可未曾斷過呀。”
海家家主見老太太這般言語,連忙應道:“母親所言極是!太後與那王淑人的關係確實頗為複雜。儘管二人偶有矛盾,然而私下裡的情誼卻極為深厚。且看太後膝下的幾位子女,皆獲有封賞。就連盛家的大女兒盛華蘭所嫁之人,其女亦被封為郡主,隻不過這品階嘛,相較其妹盛如蘭而言,倒是稍遜一籌罷了。”
就在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海家大少爺忽然插話道:“父親、祖母,您們說得都沒錯。不過兒子在當差之時,倒也偶然聽得一些秘辛。據說那位安樂郡主,可是擁有一項了不得的特權——無需通報便可徑直入宮麵聖呐!”
海家眾人聽到此消息均露出驚色。海朝雲的父親喃喃道:“無需通報就能入宮麵聖,這可是極大的恩寵啊。”海家大娘子忙不迭點頭,“看來盛家確實深得皇家眷顧,咱們與盛家結親倒是件好事。”海家老太太微微頷首,眼中帶著幾分欣慰,“朝雲那孩子嫁過去想必不會受委屈。”
海家大少爺接著說:“不僅如此,我還聽說聖上有意讓盛家二郎入朝後,參與編纂史書,這可是個清貴又顯要的差事。”海家眾人聽聞更加確定盛家地位不凡。
海朝雲的父親喜笑顏開,宛如春日綻放的花朵,他說道:“看來我們當初定下這門親事,真可謂是高瞻遠矚啊。”海家眾人如小雞啄米般紛紛點頭稱是。然而,就在此時,海家的大娘子卻如晴天霹靂般說道:“可是如今朝雲和她婆母鬨翻了,這可如何是好?”海家的眾人聽聞此言,如遭雷擊,瞬間呆若木雞,不知所措。但沒過多久,海家的家主便鎮定自若地說道:“不必憂心,隻要朝雲這孩子不要愚昧無知,便無大礙。隻是擔心盛家的人會言而無信啊。”海家的人有些聽得如墜雲霧,茫然不知所措,但有些人反應過來,恍然大悟道:“家主的意思是盛家會給長柏那孩子納妾。”海家家主微微頷首,表示認同,說道:“嗯,尤其是王大娘子,一直對長柏娶朝雲心懷不滿。”海家的大娘子聽到後,如五雷轟頂,也是有一瞬間的不知所措,因為如今盛家的地位今非昔比,倘若人家真的納妾,自家真是有苦難言啊。此時此刻,她隻能在心中默默祈禱,希望自家的女兒不會做出什麼愚蠢至極的事情。然而,這群人顯然是高興得太早了。海朝雲回到盛家,聆聽完盛老太太的諄諄教誨後,便一眼瞥見了盛長柏之前的通房丫頭羊毫。要知道,之前海朝雲就對這個通房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後快,隻是那時她隻顧著與大娘子,也就是自己的婆母鬥智鬥勇,竟然將此事拋諸腦後。這回看到,自然是新仇舊恨湧上心頭,絕對不能輕易放過。
待到王若弗聽聞此事之時,海朝雲已然毫不留情地讓羊毫喝下了那碗絕子湯,且此藥藥性凶猛,對身體損傷極大。得知這一情況後的王若弗,怒不可遏,在葳蕤軒裡對著劉媽媽以及其他一眾下人便是破口大罵。而就在此時,盛墨蘭派去送給盛如蘭的那位嬤嬤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趕忙上前對著王若弗說道:“大娘子啊,大少奶奶怎會如此突兀地決定給通房妾室灌下這避子湯呢?您可得想想清楚啊,咱們盛家如今可與往昔大不相同了。”
王若弗聽了這番話,心中猛地一驚,頓時回想起自家現今的尊貴身份——畢竟她們可是與當今天子有著血緣之親呐!想到此處,她連忙收住怒火,轉頭對著劉媽媽吩咐道:“你速速帶上幾個人,把羊毫給我帶到咱這個院子來,然後趕緊去請位醫術高明的大夫過來,務必給她好生診治一番。從今往後,這羊毫不必再回到長柏的院子裡去了。另外,你快去將海朝雲給我叫到這兒來!”
海朝雲前來之時,尚不以為意,要知道盛長柏當初求娶她時,雖言明不納妾,卻並未提及不得有通房。然而,海朝雲認為丈夫有通房倒也無妨,隻是決不能有子嗣。故而,海朝雲此番才有膽量給羊毫下絕嗣藥。隻是,她此時全然忘卻,盛長柏再如何,終究是皇家之人,哪怕隻是表麵上不被認可。
海朝雲一踏入葳蕤軒,大娘子便單刀直入地問道:“羊毫的絕嗣藥可是你灌下的?”海朝雲聞聽,滿不在乎地應道:“母親,正是我所為,當年官人求娶時,可是應允我不會有庶子,我才應下這門親事的。”王若弗聞此,冷哼一聲道:“既是如此,你們豈敢將羊毫逐出府去。”海朝雲忙道:“娘,那是因為羊毫畢竟是官人的通房,實在不好向外遣送啊。”王若弗聞後,還有何不明了的,遂道:“你的心思,我又豈能不知,你不就是覺得若無羊毫這個通房,外人定會對你指指點點,所以才留下了羊毫。但你隻想著讓羊毫充當你的擋箭牌,卻未曾給予羊毫應得的,你覺得如此行事妥當嗎?”海朝雲萬沒料到,自己這位看似毫無心機的婆母,竟然洞悉了自己的盤算,不禁有些心慌意亂,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母親,羊毫是盛家的仆人,無論如何,我這個當家主母都有權安排她的去留。”王若弗聽到海朝雲的這番話,心中的火氣愈發升騰,但還是強壓著怒氣開口道:“你竟然毫無悔過之意,心中隻顧著自己,全然不顧他人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