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樂樂腳下頓了頓,回頭看著秦嶽抿了抿嘴,最終什麼也沒說,佝僂著背跟在徐音音身後離開了。
秦嶽尷尬地扶住後頸,還以為徐樂樂會一臉激動地跑回來,“他不是很害怕嗎?”
陸汀拍拍凳子示意他坐下,“躲得了一時,躲得了一世嗎?”
秦嶽:“那怎麼辦,我覺得他快被逼瘋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完全沒有避著攝像師,自然而然的,這些內容也傳進了賀總的耳朵裡。賀總疑惑地看著副總,喝了口水,又喝了一口,越想越覺得他們的聊天內容不對。
為什麼聽起來,好像徐音音要害自己親弟弟似的。
賀總:“徐音音跟他弟弟鬨矛盾了?”
副總仔細想了下,“今天去接人的時候,我們早去了一步,剛好看到徐樂樂從小區外的酒店出來。看樣子,昨天是住的外麵。”
“他們姐弟倆不是住在一起的嗎?”那對雙胞胎的感情很好,幾乎形影不離,當初賀總當麵去跟兩人談合約的時候,徐音音還得意問過徐樂樂的意見,姐弟倆商量了十幾分鐘才答應簽約。
“可能真的鬨了點矛盾吧。”副總說,“你發現沒有,徐樂樂這次錄節目一直很沉悶,幾乎沒怎麼說話。”
賀總最煩把情緒帶到工作上來的人,“有時間找他聊聊吧,彆因為個人情緒影響工作。他要是一直這樣拉著臉,隻能把鏡頭全部剪掉了。”
副總重新看向監視器,發現徐家姐弟離開後,其餘人竟然沒散。
陸汀有一搭沒一搭的翻完那些卡牌,將它們還給章諾,“靠這些,能占卜事態發展?”
章諾挑眉,表情有些驕傲,“當然能。”
陸汀沒有多問,反正隨著節目推進章諾的能力會慢慢表現出來,這也是節目效果。他再次翻開小冊子,指尖在史先生的地址上輕點,“我打算明天先去見一見委托人,秦嶽你呢?”
秦嶽打死不敢一個人行動,“我跟你們一起。”為此,他給自己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人多好辦事嘛。”
汪彭澤嗤笑,用很輕的聲音道:“膽小。”
秦嶽等他一眼,用氣音說:“你膽子大,你去逛逛古堡?嚇死你。”
汪彭澤眼睛看向彆處,假裝沒聽到。當他目光經過古堡牆角時,忽然一頓,下意識把攝像頭移過去,“誰在那兒!”
陸汀順著他所看的方向望過去,牆角處似乎站著一個人,身形筆直,幾乎是貼在牆上。
章諾玩牌的手停頓,微眯起眼睛,他看了眼秦嶽一眼,“害怕就靠近點。”
秦嶽一臉感激地走近,然後捂住左眼。
如果是鬼的話,在對方不刻意顯形的情況下,單用右眼是看不見的。他眨了眨有眼,又扭頭去看章諾,“你的眼睛能看到鬼?”
“不能。”章諾拿開他的手,朝著汪彭澤的背影抬了抬下吧,“連他也能看見,應該是人。”
他們走近,發現是古堡的管家。
管家被貼著牆壁,麵朝著大門口的方向,以側麵對著他們。
汪彭澤的鏡頭中是管家的臉部特寫,雖說已經四十歲,但他保養得很好,除了笑起來時眼角有點魚尾紋,其他地方看上去很年輕。歲月在他臉上停駐,隻留下少許痕跡。
汪彭澤心裡羨慕,正要將鏡頭轉開,突然發現管家的眼角和嘴角微微抽搐了下。
心頭一跳,他瞪大眼睛想再仔細看看,卻發現管家轉過頭來,以正臉對著他。那張臉過於蒼白,臉上毫無血色,冰冷的表情讓他看上去像是一尊沒有生命的石膏。
似乎從第一眼看見管家起,他們就沒見這人有過太多表情。
招待客人時他禮貌疏離,和他們維持著一定的社交距離,那身規整的西裝鎧甲一樣將他的身體緊緊包裹住。要不是他開口說過話,汪彭澤還以為他是個假人呢。
管家似乎剛回過神來,身體貼著牆往一旁退,直到拉開到社交距離的範圍,他才停下。
“諸位,有什麼吩咐嗎?“管家點頭,臉上的微笑很淡,也很公式化。
陸汀也靠牆站著,朝著管家之前眺望的方向看,“管家剛才在看什麼?”
“我什麼也沒看到。”管家彎下|身子,“幾位若是聊完了事情,就請早點休息吧,聽賀總說,明天一早你們要去找史先生。”
陸汀蹲下,仰頭去直麵管家的臉,“說起來,史先生也算你的老板吧。”
管家:“是的。”
陸汀:“你從用什麼時候開始跟著他的?申力礦產的申先生以前差點就買下這套房子,你見過他嗎?”
賀總沒提過管家的事情,可是陸汀覺得,這個人應該在這裡呆了很久。久到他對古堡內外十分熟悉,久到史先生可以把這麼大一棟古堡交給他全權打理。
“認識,申先生曾經也是我的雇主。”管家用平穩的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