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打量謝永佳,論容貌,自然比不得人人稱頌的謝永福,但也還行。
又是謝氏二房的孩子,天塌下來有謝永福在前頭頂著,永和嫁給謝永佳,也不必太累。
皇帝又借鑒了上頭兩回指婚失敗的教訓,問道:“可有心儀的姑娘了?”
永和公主還在一旁站著,皇帝就如此殷勤的問起了謝永佳,其用意不言而喻。
尚公主對所有的人家來說,都是一種榮譽,誠然,謝家也不外如是。
謝永佳措辭道:“臣的長兄如今還未議親,家中先緊著長兄,臣的婚事並未提上議程,既無父母之命,臣自然也沒有心悅之人。”
皇帝不住點頭,也沒猶豫,徑直便道:“倒是巧了,朕之三公主,溫柔恭謹,性情柔順,與你也是良配。”
謝永佳與永和公主雙雙跪下道:“臣/兒臣謝皇上賜婚。”
皇帝心滿意足,賜了那麼多對婚,終於能成一對了。
再來便是安寧公主。
這個女兒是皇帝的心頭肉,偏偏驕縱的無法無天,竟一個人就去到了北夏,如今都還未曾回來。
也不知道他死前還能不能再見到這個女兒一麵。
皇帝想想便覺得有些遺憾。
安寧公主是嫡出的公主,所代表的意義極為不同。
她的婚事,必須要慎之又慎。
嫁給武將會助長武將家的氣焰,嫁給文臣又會助長寒王的氣焰。
倒是有些難。
那便不能嫁給兩方總的任何一方。
皇帝頃刻間便有了思緒,他又看向底下最最不起眼的張遠——張遠是去年的探花郎,皇帝記得這個人,特許他進入翰林院,直接任了侍講學士,倒是個矜矜業業做事的好少年。
公主嫁給探花郎,也是良配。
尤其安寧從前和張遠還認識,張遠還救過安寧。
雖然張遠如今的身份略低,但也正是因為身份低,才不會使安寧被任何一方利用。
最重要的是,前年的時候北夏公主拿著安寧公主的性命相要挾,不知張遠怎麼就得知了這個消息,主動請纓要和陸蘊同去北夏。
態度還十分堅決。
後來張遠也去了北夏,也不算空手而歸,起碼探查出了安寧並不在北夏公主的手中。
陸蘊則被北夏公主強硬的留在了北夏的國都。
安寧性子刁鑽,張遠性格溫順,從性格上來說,二人也是十分互補的。
“侍講學士張遠出列。”皇帝略顯威嚴的聲音在上方傳來。
其實在今日這樣的場合中,張遠原是沒有資格出現的,但皇帝特許他過來。
張遠便也來了。
他此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還以為自己是頭一次出席這樣盛大的宴會,哪裡做的不對,要被點名了。
隨即站了出來,等候發落。
就聽見皇帝道:“張遠,朕將安寧許配給你可好?”
張遠整個人就懵了,他覺得自己在做夢。
是安寧公主。
那個肆意灑脫的安寧公主。
他們是雲泥之彆,他怎麼有資格迎娶安寧公主呢?
張遠鬥膽抬頭看了一眼皇帝的神情,發現皇帝並不是在開玩笑,隻得無奈開口,“臣位卑,實是有些配不上安寧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