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梓睿此時已滿麵巨汗,隻攥著滲血的手指慌張搖頭,甚至都不敢去看熊軒。
熊軒這才滿意點頭,轉望向一旁呆站的沈麗綺,稍顯愧疚地歎了口氣。
“你這邊暫時還沒有腎源,正規途徑恐怕很難等到了,自己多想想辦法吧。”
沈麗綺聞言隻顫顫點頭,半個字也不敢多說。
殷璃則照舊將她的藥盒,餐盒和病曆放在了床頭。
接著是鄒傑。
鄒傑雖然全程趴著,卻也看到了一些,此時已被嚇得括約肌狂顫。
熊軒看到他的電臀也是一笑,輕輕一拍囑咐道:“你千萬彆吃辣啊,要懂得愛護自己。”
“是是是……”鄒傑連聲應了。
可他剛答應完,就看到了殷璃為他放下的透明塑料午餐盒。
裡是全是紅油,好像是……
他媽的毛血旺?!
鄒傑想問一下,卻又連忙捂住了嘴。
胡梓睿珠玉在前,他還是彆賣乖了。
下一位是陳雪見。
熊軒走到她床側的時候,她已經跪在床上,向著熊軒匍匐俯身。
熊軒隻抬了抬眼鏡,俯身問道,“你覺得我還愛你麼?”
“愛。”陳雪見縮著身子,惶恐地抬起頭。
“唉。”熊軒歎了口氣與殷璃道,“又耐藥了,換藥吧。”
“可我們隻有一種藥,熊醫生。”殷璃一邊說,一邊放下了陳雪見的三件套。
“那先湊合吃吧。”熊軒這便搖了搖頭,轉而走到李清明床側問道,“你呢,感覺怎麼樣,能說話了麼?”
李清明避開了他的目光,凝視窗外。
“沒見好轉啊。”熊軒這便轉望殷璃,“給他加點量。”
殷璃於是給李清明放了兩盒藥,當然還有飯盒和病曆。
她路過放東西的時候李清明著重觀察了一下,想看看她有沒有醒來的跡象,搞不好能對個眼神什麼的。
可她蒙著蒙眼布,什麼都看不出。
而且她絲毫沒有與李清明交流的意思,放下三件套後,便推著車追上了熊軒,與他一同離開了病房。
大門一關,早間巡房就此結束。
一屋子病友這才敢麵麵相覷。
“這他媽是什麼醫院啊……”胡梓睿撒開滿是血漿的手,瞪著自己的傷口顫聲道,“我們……我們怎麼進來的來著?……誰還記得怎麼進來的?”
眾人稍稍思索,接著齊齊搖頭。
“不記得了……”
“是啊,為什麼住進來的……”
“什麼都不記得。”
“臥艸…………”
李清明默默觀察著他們,爽並警惕著。
饑餓許久的驚蟄,終於等來了他的食材。
恐懼能量正源源不斷地從這四人體內湧出。
很好,這才是他們的價值所在。
但同時,李清明也要警惕他們醒來。
的確,他們會全盤接受主宰賦予的初始設定。
但剛剛那黑色的觸手,那莫名的懲罰,那被拔掉的指甲,顯然已經是新的情節了,並不在他們被灌輸的預設之中。
突然出現如此驚悚的一幕,怎麼可能不讓人懷疑?
要醒了,他們就要醒了。
然而,李清明還是低估他們了。
“這……這一定是在做夢吧!”沈麗綺使勁掐起了臉,“醒啊,給我醒啊!”
這個行為給了鄒傑靈感,他當場舉起右手,狠狠拍向自己的屁股。
“哎呦我操!!!啊啊啊啊啊……”
哀嚎良久後,鄒傑熱淚盈眶著扭回了頭:“不是夢,做夢不可能連續疼這麼久……”
“那這怎麼解釋??”胡梓睿抬起右手,亮出血淋淋的手指,流著鼻涕哽咽道,“剛剛你們都看到了吧,他眼睛裡冒出的那些東西……”
“嗯,都看得見。”趙昕明顯沉穩一些,雖然頭上也冒出了不少汗,但聲音卻一點也沒發顫,隻轉過身望向窗邊的那對俊男靚女,“伱們兩個不害怕麼?”
李清明無法回答,唯有扭捏地拿起自己的病曆,逃避社交。
陳雪見則默默打開藥盒,看也不看便一口吞下了藥片。
而後抱著膝蓋縮回床頭,意外地開了口:
“我也不記得為什麼來這裡了。
“但我比你們早來幾天。
“當時,這裡也有六個病人。
“其中一人痊愈出院,兩人因違背醫囑,記過滿四次,被送去手術室了。
“第一次記過的懲罰是頭發或者指甲。
“第二次是雙手雙腳四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