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清明喊出那聲“開飯”的同時。
“烏拉!!”一個女人興奮的叫聲從岸邊傳來,緊接著就是一陣噗嚓噗嚓的野性狂奔。
許美佳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什麼東西一把撲倒在地,同時整個腦袋上麵也被一口啃住,似是直接要往裡吞。
“啊啊!!!”許美佳痛叫一聲,扔掉水晶球,推著那東西死命掙紮。
“wooozzhooodaaa!!”那東西留著口水嗚嗚隆隆道。
李清明則默默撿起地上掉落的水晶球,走到她們跟前道:“是的,你嘴很大,但最後吃頭,先吃左手。”
那東西立刻鬆開了口,放過腦袋,壓著許美佳直直銜起左手,想也不想一口啃……
一口啃……
啃……
“啃不下去啊主人……”塚猴急地抬起頭搖了搖下巴。
李清明這也才托起她的下巴,嘎巴一聲輕輕扣上。
噠噠——
塚立刻原地興奮地磕了兩下牙,接著想也不想一口悶頭咬去。
“啊!!!!”被壓在地上的許美佳頓時又是一聲痛叫,再扭頭看去,左手已被吞進那個長發怪物的嘴裡。
像是嚼雞脆骨一樣,那怪物仰頭吃得嘎嘎作響,眼中更是迸出了難抑的黑光。
“好吃……好吃……這才叫食物……感謝你主人!!感謝你帶我來這裡哈哈哈哈!!”
許美佳則已經疼得叫不出聲了,更是無力掙紮,隻剩下了滿眼的淚水。
“為什麼……我不懂……為什麼……”她抽縮著看向李清明。
“這有什麼不懂的。”李清明端著水晶球,俯視著她說道,“捕獵與進食,叢林裡不是每時每刻都在上演?怪物不會因為你吃素就網開一麵。”
“吃素的人更好吃!!”塚跟著猛猛點頭。
“我是說……為什麼要這麼對我……”許美佳哭道,“我知道我死定了……但能告訴我原因麼?”
“還在裝麼?”李清明乾笑著蹲下了身,仔細地看起許美佳的麵容,“為什麼要特意割掉頭發?你在怕什麼,許美佳。”
“說多少次了……我叫蘇爽啊……”許美佳顫顫哭道,“為了減輕負重,我把多的衣服,甚至補給都扔掉了,頭發雖然輕,但好歹也有幾十一百克,要不是刀子不好用,我恨不得把所有頭發都割掉……”
“很好,這都能掰過來。”李清明說著又衝塚努了努嘴,“吃掉手腕和一半的小臂。”
“好嘞!!”塚登時一個興奮埋頭開搞。
“等等……啊!!!啊!!!”許美佳閉眼痛吼道,“你至少……一口啃掉……怎麼還分這麼多口……啊!!!”
“嘻嘻。”塚美美擦著嘴角滋滋地品味道,“這樣怨念更充足啊,這麼一點點積累,最後的腦子,一定會超級超級好吃的吧……”
“怪物……瘋子……會有人來製裁伱們的……”許美佳無力地搖著頭哭道,“我不在乎什麼理由了,夠了……直接殺死我吧……”…。。
“這麼硬的。”李清明反倒來了興趣,“上個被我審的人拔到第二根指甲就招了,你還真有兩下子。”
許美佳隻閉上雙眼默默抽縮,一聲不吭。
“吃掉剩下的小臂。”李清明道。
“開搞!!”塚再次一頭紮下去,哢哢開整。
“嗚……嗚……”這次許美佳隻緊咬著牙關默默承受,並沒再多說一句話。
“塚,換個小口來。”李清明隨即吩咐道,“不要每次咬下一大塊吞進去,要一口一口啃食,就像蟲子一樣。”
塚當場領命,大嘴瞬間縮成了櫻桃小嘴,一口一口咂摸過去。
如此折磨片刻,許美佳終是眼淚一迸再次痛吼出來:“會遭報應的!!!你這樣的人會遭報應的!!還有你,怪物!!!”
“對對對,再多來點!!”塚一邊小口咂摸,一邊期待地看向許美佳,“怨念,更多的怨念!”
“啊……”許美佳見到這樣一個東西,臉上隻剩下了徹底的絕望,“為什麼這麼對我……行善食素這麼多年……上天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見到她這幅樣子,李清明也才摸出懷表看了一眼。
“我趕時間,最多再給你兩分鐘。”他收了懷表道,“把實情告訴我,給你個痛快。”
“什麼實情……我不是早就說了麼……”許美佳不可思議地看著李清明道,“那你想聽什麼……告訴我你想聽什麼?”
麵對她這幅神態,李清明竟然一臉欣賞:“優秀,許美佳,你比想象中的還要優秀,即便已經是這種局勢,你卻依然在毫無疏漏地進行掙紮,這種級彆的意誌力和執行力甚至已經超過大多數尖兵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許美佳說著又是痛叫一聲,“……啊……彆……彆咬我的筋……”
“哦?喜歡這個麼?”塚當即變本加厲。
“啊……啊……”許美佳又是一陣咬牙獰目,隨後衝著李清明哀求道,“殺了我吧……求求你……我真的……真的是蘇爽啊……你就哪怕一點也沒懷疑過自己搞錯了麼?”
“當然,一點也沒懷疑,甚至連道德壓力都沒有。”李清明平心靜氣道:
“這裡的局勢早就逼我采取0道德0法理的策略,不僅有罪推定,而且完全獨裁。
“沒有審判,沒有申訴,任何反抗與欺騙將直接處以極刑。
“所以你,許美佳,哪怕你真的隻是一個叫蘇爽的無關痛癢人士,我也不會有任何動搖。
“在這裡和你浪費時間的唯一原因,隻是想提前了解西麵的情況,以防有什麼預料之外的風險。
“那麼現在,許美佳,你還有最後20秒吐露一切,隻要誠實,我會立刻給你個痛快。
“否則,這個怪物會一口一口吃掉你的四肢,接著是腸道和軀乾,最後在你即將死亡前,把一根吸管插到你的腦子裡,像喝奶昔一樣吸乾最後的甜點。”…。。
“!!!”塚大喜抬頭,“塚喜歡奶昔!!吸管在哪裡主人?”
“閉嘴,吃你的臂筋。”
“哦……”
李清明則摸起懷表,衝著嘴唇已經發白的許美佳輕輕點了點頭:“最後十秒,願意承認一切了麼?”
“你啊……你這種人……早晚會被一個過分的人折磨致死的……”許美佳說著慘笑一聲,“告訴你,無論,你問多少次……我……都是……蘇爽……”
“好吧。”李清明這便舒了口氣,收了懷表起身道,“直接吃腦子,吃完出發。”
“啊?不是要一點點折磨獵物嗎主人!”
“沒必要了。”
“好!”塚這便一個轉撲張口,雙手按在許美佳的腦袋兩側,嘴裡滴著血水一點點埋下頭來,“你該感謝主人的仁慈!!”
許美佳卻隻乾笑著閉上了雙眼。
嗉!
塚卻突然一個瞪目,直起身子衝北岸的方向一呆,接著想也不想扭頭便朝南岸躥去。
如此驚變之下,李清明瞬間抽出球棍,同時一腳踢飛了水晶球向側方遁入黑暗。
此時,他也才聽到偏北方向傳來了沉重而又快速的奔跑聲。
對方眼見這邊突然扔掉了水晶球,也是立刻喊了過來。
“我是哲布!聽到喊聲過來的,這邊是自己人嗎?”
呼……
李清明這才鬆了口氣。
“李清明。”
聽到這個,對麵卻是失望一歎。
“可惜了,我以為是主宰……或者是亞軒……”
哲布說著,俯身用鐵拳套撿起了水晶球,走向李清明聲音的方向。
然而黑暗之間,一個女人的求救卻先一步傳來。
“是尖兵哲布麼?救了我們的那個哲布?快救命……救命啊!!!”
“嗯?”哲布頓時兩眼一緊,端著水晶球快步奔到了許美佳身側。
探燈一看,隻見她一條胳膊已經被啃掉了大半,滿地都是黑紅的液體。
再看她那身衣服,正是西側營地的組織服裝。
目瞪口呆間,李清明也持著球棍走了過來,接著一言不發地高高舉起,這便要砸。
“等等清明……”哲布匆忙抬手。
李清明卻根本沒有理會,直直一棍砸下。
嗙!
球棍砸在了金屬上。
是鐵手套。
明明那裡前一瞬還是許美佳的臉,卻猝不及防攔來了一隻鐵手套。
李清明正要抽手,那鐵拳卻已搶先攥住了球棍。
哲布瞪目看著他,攥著球棍,一點點站起了身:“我說,等等,清明。”
李清明的臉色同樣也沉了下來:“這個人是綠色新生的首腦,一個可怕的罪犯,西側營地已經因她而淪陷了,不要說那個蠢貨林沅芷,就連K和巴迪亞都很可能著了她的道,這種人決不能留,不能聽她說半個字。”
“可她們救了我。”哲布一字字道,“在我快不行的時候,他們給了我食物和水。而你,李清明,你要走了我的食物和水。”…。。
“啊……”李清明煩躁地揉起了額頭,“我趕時間,哲布。麻煩的不隻有這個許美佳,還要防著周亞軒,還在天亮前跑完二十多公裡的折返,彆這麼多屁話了,讓我殺了她,出去後隨便你怎麼舉報作證。”
他說著,重重衝哲布點了個頭:“你雖然腦子不夠,但很清楚我的判斷力不是麼?彆再搞什麼自己的思考,信任我才是唯一能做的,這一點你早就知道對吧?”
“……”哲布聞言一滯,手倒也的確鬆了些許。
許美佳見狀,隻長歎一聲,流著淚閉上了眼。
“算了哲布……你是個好尖兵,彆因為我這麼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鬨內訌了……
“我跟他說過很多次了,我是去東邊求援的蘇爽……他卻咬死了我是許姐……無所謂了……反正本來也被折磨得快死了吧……
“希望你出去後,對得起我們綠色新生犧牲自我,分給你的補給……
“將真相,將我的死亡公之於眾……
“謝謝。”
其實早在她說第一個字的時候,李清明就已經在試圖抽棍了,但哲布明顯越攥越緊。
而當李清明摸向懷中準備換刀的時候,哲布卻又一步踏上,凶光瞪來。
最終,當許美佳說完這些話,哲布已經徹底擋在了
李清明的麵前。
“到此為止吧,李清明,無論發生過什麼事,都該由法律進行製裁,而不是你。”
“……瞧瞧。”李清明再次陷入了煩躁,“我早說過,不要聽她說半個字。”
“即便她不說,我也會這麼做。”哲布平視著李清明道,“反而是你,為何執意要折磨一個無法反抗的平民,哪怕她有罪。”
這句過後,二人誰也沒再說,隻是靜靜地對視著,像是兩隻狹路相逢的野獸。
片刻後,李清明終是舒了口氣。
“如果不是要防周亞軒,我保證你已經死了,哲布。
“接下來你有兩條路。
“一,帶走許美佳,滾到北邊你自己的藏身處自生自滅,秘境結束後再算我們的帳。
“二,如果你準備去我的營地,那現在就會死。”
哲布低聲道:“你知道我的強度的,李清明,你沒有任何勝算,但我本來也不打算去什麼營地,我要繼續去北岸尋找渡邊遙和周亞軒。”
“那就滾吧。”李清明說著一把抽回了棒球棍,接著眯眼看向了地上閉眼不語的許美佳,“恭喜你,強大的意誌力和執行力再一次讓你回光返照,但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說完,他便拿過水晶球,一言不發地朝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