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都寫著“你對我真的隻是純潔的同學情嗎”的疑問。
江南怔住。
蔣延洲顯然是早就知道了這句話的意思,一開始就知道。並且一直看猴似的看著她上躥下跳。
忽然就有種被人戲耍的喪敗感。
去他大爺的蔣延洲。
錢子安笑得更欠打了,“南哥——顯然我們延哥也覺得你對他有意思啊!”
想到剛剛自己瞎蹦躂的勁兒,江南這會兒就不想看見蔣延洲和錢子安任何一個人的臉。
她收了視線,扔下一句咬牙切齒的“傻.逼”,重新低頭玩起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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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接下來的幾天都沒有再理過蔣延洲。
周五下午第一節課是體育課。也是十班高二上學期的第一堂體育課。
本來課表上周三下午應該還有一節體育課,結果那天下課後大家還沒來得及湧出教室門,就被突然闖入的格格用“體育老師生病了”的借口給強行留了下來,硬生生將一節快樂的體育課上成了枯燥的物理課。
大概是怕這樣的悲劇再一次重演,所以離上課還有小半個小時,大家就開始紛紛往操場上跑。生怕晚了一秒體育老師就又不幸生病了。
季朝陽的體育課也正好是這節。
中午江南、季暮雨和他一起吃過午飯便沒回教室,而是直接找了家冷飲店和他組隊玩起吃雞來。
一直到快要上課,他們才收了手機慢悠悠地往學校裡走。
“小江南——”快到操場的時候,季朝陽偏頭看了江南一眼,“我們是不是好久沒一起打過球了?等會來一起玩,你朝陽哥哥給你秀一下球技。”
季暮雨立馬配合地做了個嘔吐的表情,“就你?還有球技?”
“你個小屁孩兒懂個屁。”季朝陽沒好氣地在季暮雨腦袋上拍了一下,然後迅速變臉似的衝江南笑笑,“來不來啊?不會慫了吧?”
江南把季朝陽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拍開,“南哥我什麼時候慫過?來就來,等會打得你叫爸爸。”
明明已經進入了九月,海城依舊是烈日驕陽,看不到一點秋日的痕跡。
這種天氣,即便是體育老師,也沒什麼上課的熱情。
所以盯著大家懶懶散散地做完熱身運動後,體育老師們連跑圈都省了,便大手一揮讓學生們去自由活動。
女生大多三三兩兩地躲在陰涼處聊天,男生不怕熱則頂著烈日在籃球場上揮灑汗水。
做完熱身運動,江南和季暮雨熱得不行,便去校內的小賣部吃了兩根冰棍兒。一直到有了透心涼的感覺,才不疾不徐地往籃球場走。
這會兒好幾個班都在上體育課,籃球場也比平時要熱鬨許多。
隔著老遠都能聽見籃球砸在地上的悶響聲,混著男生們的喊叫,隱隱讓人熱血澎湃。
江南和季暮雨剛走到球場邊,季朝陽就遠遠地朝她們揮了下手。
她抬眸,就看見球場上除了季朝陽、張牧淮,還有她們班上的幾個男生。
江南倒是沒多少吃驚。畢竟季朝陽認識她們班上不少人,而男生和女生不一樣,隻要有點共同愛好,就很容易打成一片。
隻是她沒想到,蔣延洲居然也在其中。
蔣延洲今天沒穿校服,而是一件有些騷包的紫色球衣。
他線條流暢的手臂露在烈日下,正站在三分線外投籃。蔣延洲沒有像有的男生那樣刻意耍帥,但隻是安靜地站在那裡,就已經很搶眼了。
即便還心裡還在生氣,江南也不得不承認,蔣延洲擁有一副極好的皮囊。
以後也不知道有多少女生會拜倒在這件騷包的球衣之下。
江南還在出神,季朝陽一個球就扔了過來,穩穩地落在了她的懷裡,“快點啊小江南,哥今天找的都是你認識的人。”
生氣歸生氣,但江南並不會矯情到因為一個蔣延洲就不打球了。
她揚唇笑了下,帶著球和季暮雨往場上走。
江南的球技幾乎都是江礪和江寒教的。她小時候喜歡跟在他們屁股後邊跑,耳濡目染多了便漸漸學會了。加上後來和季朝陽他們一塊兒,也經常玩。
所以江南的球技雖說不上多厲害,但是這種小打小鬨的場合完全是夠的。
想到剛剛蔣延洲那個漂亮的三分,江南就覺得手癢。
她拍著球,站在球場的邊界線外。感覺到蔣延洲的目光,她肆意地笑了下。
下一秒,球便離手,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後,準確無誤地落進了籃筐之中。
江南注意到,蔣延洲似乎是扯著唇笑了下。
“南哥牛.逼啊!”
“我操!給南哥跪了!”
“南哥帶帶我!跟我們一隊吧!”
球進籃筐的一瞬間,場上的男生頓時沸騰起來,紛紛想跟江南組隊。江南猶豫了幾秒,最後帶著季暮雨加進了季朝陽那邊。
一堂體育課也就四十分鐘,沒打多久下課鈴就響了起來。
江南抹了把額上的細汗,有幾分鬱悶。
她好久都沒打得這麼拚命過了,結果最後竟然還是和蔣延洲那隊打成了平局。
季朝陽倒是沒注意到江南的這份心思,抱著球催促她和季暮雨:“趕緊的,老規矩。”
這個規矩算是江南、季暮雨和季朝陽之間心照不宣的傳統。
從小學開始,每次打完球,季朝陽都會讓江南、季暮雨分彆從球場上挑一個人,和他們比賽投三分球。贏了就算了,但是如果輸給了兩個女生,就自覺請兩個她們喝飲料。
班裡和江南打過球的都知道這個傳統。
這會兒見江南要挑人,一個個都爭寵似的往她麵前湊,“南哥選我!我想請南哥喝水!”
平日裡江南也就隨便挑了,可是今天她莫名就是想贏過蔣延洲。
她星眸明亮,蔥白似的指尖在空中畫了個不明顯的圈兒,最後指向蔣延洲,語氣裡透著顯而易見地挑釁:“延哥,來投幾個?”
蔣延洲是第一次和她們打球,並不知道這所謂的傳統。還是錢子安伏在他耳邊解釋了幾句,他才搞清楚狀況。
聽到江南的聲音,他半眯著眸看過去。
又勾著唇笑了下。
這是幾天來江南和他說的第一句話,連著幾天他這位同桌都當他是團空氣。
其實蔣延洲當時也不是故意要看江南出醜的,畢竟他還沒那麼無聊。
當時課堂上他剛睡著沒多久就被吵醒,心情自然不爽,也沒耐心去提醒江南那句英文的歧義。後來江南給他細講單詞的時候,蔣延洲也說不出為什麼,莫名就覺得心裡癢癢的,鬼使神差的就沒阻止她。
誰想到後來錢子安突然冒出來,連帶著他都被江南罵了句傻.逼。
見蔣延洲站著不動,江南以為他是不屑於和自己比。她剛準備再激他兩句,就看見蔣延洲穿過半個球場大步朝著自己走過來。
沒給江南反應的時間,蔣延洲直接一拍,那顆籃球便從江南手中掉到了地上。
彈了兩下,落到蔣延洲手中。
江南注意到,蔣延洲甚至沒細看籃筐的位置,單手一拋球便落進了筐。
然後她聽到蔣延洲用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開口:“輸了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