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和蔣延洲認識這麼久,江南早就知道這人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典型傲嬌怪。
所以即便被劃進“需要關愛的老弱病殘”行列,江南也決定大度地不和這隻“白天鵝”計較。
操場上又開始了新的競技項目,蔣延洲隻能背著江南從跑道外邊繞回去。
為了不影響操場內的比賽,所有暫時不用的體育器材、補給用品堆滿了跑道外圍狹窄的小路。隻是看著,江南都覺得眼花。
但蔣延洲卻始終穩穩地托著她,沒有絲毫的顛簸。
江南趴在蔣延洲的背上,一雙手輕輕搭在他的胸前,努力伸著腦袋去看他的臉。
這會兒正是一天裡太陽最盛的時候,加上剛剛的四千五百米,蔣延洲的額頭上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見一點狼狽。
江南眯著眼欣賞了小幾秒,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作為享受蔣延洲勞動成果的人,多多少少還是應該付出一點舉手之勞。
於是她便下意識去摸衣服口袋裡的衛生紙。
隻是紙還沒摸到,就看到蔣延洲皺著眉頭轉過來了。
“江南你是不是從小就有多動症?”感覺到女生柔軟的身體又輕輕貼著他的脊背扭動了一下,他索性停下腳步,“走了大半個操場就沒消停過。”
因為剛跑完步肌肉酸疼,江南確實不停在調整姿勢。
隻是她一直都很小心翼翼,倒沒想到蔣延洲居然一直都能感覺到。
江南心虛地咽了口唾沫,不太確定地開口,“要不你放我下來?我應該可以自己走了。”
江南完全是出於正常人的思維說的這句話。
而且這麼熱的天蔣延洲本來就已經陪她跑了一千五百米了,這會兒還要背她,她良心確實也過不去。
隻是江南萬萬沒想到自己話音剛落,剛剛還算心平氣和的人臉色瞬間黑了好幾個度。
江南頓時有幾分懵了,她正在思索是不是自己哪句話說錯了,就感覺到蔣延洲已經把頭轉回去繼續往前走了起來。
然後她聽到有風把蔣延洲的聲音吹進她耳朵裡:“我又沒說不背你。”
蔣延洲的聲音很輕,有些許嘟囔的意味,聽得並不真切。
剛剛還凶巴巴的人突然就有點委屈,好像誰欺負了他似的。
江南突然就彎唇笑起來。
雖然不太厚道,但她真的覺得蔣延洲這種“老子天下最冷酷”的人委屈起來,莫名有點可愛。
繞過操場的時候,江南微微屈了手肘,指尖輕輕在蔣延洲肩膀上點了兩下。
“有事?”蔣延洲的語氣依舊不太好,但江南全然不覺得有什麼威懾力。
她偏著頭,晃眼的陽光儘數落在她的皮膚上,彎唇笑著。
有那麼兩秒,蔣延洲看得入了神。
“蔣延洲——”江南的語調輕輕軟軟的,“馬上要期中考試了。”
蔣延洲沒吱聲,一副“我堂堂霸王學習機需要你這種小學雞來提醒”的表情。
江南自然不會不自量力地提醒蔣延洲要考試的事,何況考試的消息還是前幾天蔣延洲告訴她的。
她微微頓了下,試探地問蔣延洲:“你覺得我這次能考多少名啊?”
蔣延洲倒沒想到江南會主動和他提考試排名的事。
前麵正好還有十多米就要到看台區,他索性把江南放了下來,轉過身替她擋住**辣的烈日。
他微微低著頭,反問江南,“你打算考多少名?不會又打算預定倒數第一?”
“倒數第一有什麼不好?”江南染著幾絲淺棕的眸子滴溜溜地轉了兩轉,“和你這個正數第一不是挺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