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突然撒起嬌來,季暮雨反倒拿她沒有辦法了。
而且她也感覺得出來江南對蔣延洲的感情並不是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麼無所謂,作為閨蜜,季暮雨自然是希望江南可以得償夙願的。
想到這兒,她故意有些嫌棄地把江南扒拉開,“行了行了你趕緊帶你的延哥去醫院吧,我早就看出來你是個重色輕友的貨了。”
“那你不會生氣吧?”江南問得小心翼翼的。
“當然生氣。”季暮雨有些傲嬌地哼了聲,“所以你之後必須再為我過一個生日。”
聽季暮雨這麼說,江南就知道她不會生氣了。
她笑嘻嘻地對季暮雨飛了個吻,“我保證,我一定再親自為你過一個完美的生日。”
送走季暮雨,天色已經微微擦黑了,灰暗的天空將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像是籠上一層柔和的馬賽克。
江南重新走到蔣延洲身邊,有幾分粗魯地拽起他的胳膊,“快點去醫院,不然你真燒傻了我可不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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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帶著蔣延洲打車去了最近一家規模還算大的三甲醫院。
雖然不是海城最大最好的醫院,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們急診的忙碌。
江南是第一次一個人帶著病患來醫院看病,平時有個三病兩痛也是江成行給她安排好。
所以當她站在人來人往的急診大廳時,完全找不到北,甚至因為看指示牌太認真而差點被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病人撞上。
蔣延洲眼疾手快地拉著江南的手往自己的身邊帶了帶,等到那輪椅被推走了,才把江南簽到了一個人少的角落。
然後他去分診台找護士要了個口罩,仔細給江南帶上,又順便替她捋了捋不太服帖的碎發,“你在這兒坐一會兒,我去掛號。”
“要先掛號嗎?”江南說著瞥到不遠處的等候區空了個位置出來,忙不迭把蔣延洲推了過去,“那你坐著,我去掛。”
蔣延洲自然是不放心江南的,隻是還不等他站起來,江南就一把摁住了他的肩膀。
然後在蔣延洲反應過來之前,江南哄小孩兒似的在他頭頂上輕輕拍了拍,“你現在是病患,你隻用老實待著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交給我。”
江南說完便抬腳往掛號處跑,根本沒有給蔣延洲再次反駁的機會。
然而掛號隻是個開始,醫生給蔣延洲看完診後,又開了一疊五花八門的檢查。蔣延洲除了安心等著被檢查,交費、拿檢查報告一係列的雜活兒都被江南一力包攬了下來。
急診大廳時不時就有急症患者送來,伴隨著的是一陣陣嘈雜與慌亂。
可是即便慌亂嘈雜,也絲毫不影響蔣延洲的視線穿過重重疊疊的人群,準確落在人群中的江南身上。
這些事江南做得並不熟練,時不時就會停下來看看掛在天花板上的指示牌,實在看不懂了,便找人詢問。
然而江南卻沒有半點的不耐煩,甚至有時候還會隔著人群看蔣延洲一眼,確認他還乖乖坐在原地等她,便安撫地衝他笑一下,然後再低頭給他發一條微信,告訴他很快就好了。
那麼纖細一個人,卻一直在努力照顧他。
這樣的畫麵莫名就戳進了蔣延洲的心中。
因為喻麗晴的病,他知道帶人看病是什麼滋味。以前都是他要處處為喻麗晴操心,可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被這麼照顧。
等到一係列檢查做完,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江南去醫院外麵買了些吃的,剛回醫院,就看到有護士推著消毒車,準備給蔣延洲輸液。
因為病床緊缺,蔣延洲這樣發燒的病患隻能被安排在走廊上輸液。
江南忙不迭跑過去,輕輕拍了拍蔣延洲的肩,學著以前江成行哄自己那樣輕聲開口:“延哥你不要緊張,紮針就像被螞蟻輕輕咬一口,而且紮進去就不痛了。”
蔣延洲倒沒想到江南這麼快就回來了,他剛想說自己不緊張,一抬頭就看見寬慰他的人明顯比他這個即將紮針的人更緊張。
此時江南一張明媚的臉完全擠在了一起,嫣紅的唇瓣緊緊抿著,如臨大敵一般一動不動地盯著護士手上那根閃閃發亮的針頭。
見江南這般,準備給蔣延洲紮針的護士都忍不住笑起來,“小姑娘這針不是給你打的,你放鬆一點。”
然而蔣延洲卻沒有笑,隻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握住了江南的手。
手突然被握住,江南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
不等她開口,就看見蔣延洲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旁的座位,“你坐這兒陪我吧,不然我真的緊張。”
江南的內心其實是拒絕的。
她小時候得過一次比較嚴重的肺炎,那段時間幾乎每天她都要被紮上好幾針。後來肺炎好了,她也對打針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陰影。
這會兒蔣延洲還要她坐過去,無異於讓她近距離感受打針的酷刑。
但江南到底奉行著關愛老弱病殘幼的人生準則,見蔣延洲已經這麼可憐了,實在不忍心拒絕他,還是認命地坐到了他的旁邊。
隻是她剛坐下去,就感覺原本牽著她的手忽然上移,覆住了她的眼睛。
然後江南就聽到了蔣延洲有些低啞的聲音輕輕鑽進她的耳朵裡:“不要看,不看就不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