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室友,我今晚和他們一起吃飯。”
藍翔努力擠出一個“I’mfine”的微笑,和江南室友打了個招呼,同時給江南打預防針:“我大姑和他們坐這麼近,您先彆穿幫了,等會兒我大姑走了我親自和你室友解釋。”
江南隻好硬著頭皮衝她室友們點了點頭,蚊吟似的“嗯”了聲。
藍翔的大姑臉色並不好看,但藍翔就像沒看見似的,指了下江南和她的室友們,“大姑我給你說了我有喜歡的人了你還不相信,今天她就準備把我介紹給她的室友。所以我等下就坐這桌了,不打擾您和您閨蜜的女兒敘舊,下次我再請您和表姐吃飯。”
說完藍翔就很是自覺地加入了江南的室友中間。
甚至不等江南引薦,便用自己那優越社交能力開始社交起來。
江南坐在王淼和藍翔中間,趁著藍翔和周佳夢男朋友打招呼的功夫,她悄悄碰了碰江南的胳膊,“南南,你這男朋友感覺和你描述的不太一樣啊。”
江南此刻的無語並不比王淼少。
本來就是隨手幫個忙,沒想到還要負責售後。
她撇撇嘴,“本來就不是我描述的那個。”
王淼沒聽懂江南的意思,但見江南有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她也隻好不再追問,轉而和花裡胡哨的菜單死磕起來。
藍翔天生是個平易近人的主,很快就和江南的室友們聊成了一片。
江南卻沒有這麼輕鬆了,始終心不在焉的,時不時就往門口看上一眼。
過了十多分鐘,江南終於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從店門口走進來。
蔣延洲穿著一身簡單的黑色衛衣,站在人群中卻格外地顯眼,江南忍不住站起來朝他揮了揮手。
蔣延洲也很快看到江南。
他深邃的瞳仁被店裡的人間煙火氣染上可一層溫柔,大步朝著江南那一桌走過去。
但他的步子卻在看到坐在江南旁邊的藍翔時稍稍頓了下。
一桌的人原本在談笑風生,這會兒見桌旁突然出現一個眉清目秀的男生,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了嘴裡的話頭。
尤其是單身的王淼和沈琦,眼睛都亮了好幾個度。
當然這群人中最緊張的要數藍翔了。畢竟江南沒給他說過這茬兒,他並不知道今晚蔣延洲還會過來。
雖然沒有做對不起蔣延洲的事,但藍翔還是有種背叛他被當場抓包的心虛感。
他愣了兩秒,察覺到他大姑發射過來的審視的視線,也顧不上心虛了,趕緊硬著頭皮站起來拍了拍蔣延洲的肩膀。
然後一副哥倆好的語氣,“這我兄弟蔣延洲,他說正好在附近,我就自作主張叫他過來了。你們不會介意吧?今晚這頓我來請你們。”
王淼和沈琦同時笑起來,“江南男朋友的朋友也就是我們的朋友,怎麼會介意?”
江南感覺到蔣延洲周圍的空氣明顯冷了幾分。
蔣延洲詢問地看了江南一眼,顯然是讓她解釋一下藍翔在演哪出戲。
藍翔本來就慫,尤其是蔣延洲嚴肅起來的時候。
這會兒他隻能心虛地躲開蔣延洲的視線,小心翼翼地將他拉到了自己旁邊的位置上,聲音裡透著滿滿的求生**:“延哥不要衝動,等會兒我就給你負荊請罪。”
江南也是真怕蔣延洲誤會,坐下來後趕緊悄悄給他發了條微信:
【隔壁桌是藍翔他大姑,他讓我臨時演一下他女朋友勸退他的相親對象,你不要生氣,等他大姑走了立刻給你正名】
發完後,似是覺得應該哄哄蔣延洲,江南又趕緊發了個“親親寶貝”的表情包。
蔣延洲雖然不爽,但看在江南那個“親親”的份上,到底沒有當場暴打藍翔,隻是全程都木著一張臉,沒給藍翔半分好眼色。
甚至王淼和沈琦一度懷疑,蔣延洲和藍翔根本不是好兄弟,而是債主和欠債人的關係。
但是戲都演到這個份上了,蔣延洲也得罪了,要是現在放棄,那不是兩邊都不是人,總還是要保一頭的。
是以藍翔隻能賠笑安撫蔣延洲,希望這位祖宗等會兒能對他從輕發落。
如果忽略掉藍翔和蔣延洲之間的暗潮,這頓火鍋吃得還算和諧。
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周佳夢提議玩遊戲。
一呼俱應。
江南想不通,大家都是新時代青年了,怎麼還要玩擊鼓傳花和真心話大冒險這種無聊透頂的遊戲。
但偏偏包括藍翔在內的其他人都很熱衷,江南和蔣延洲也隻好服眾。
遊戲剛開始進行得都還順利,藍翔也一直作為吃瓜群眾看著大家被真心話和大冒險。
隻是風水輪流轉,沒玩多久,藍翔就栽了。
當那張彩色餐巾落在藍翔懷裡的時候,江南忽然就覺得眼皮直跳,尤其王淼還笑得意味深長。
果不其然,當藍翔選擇大冒險之後,王淼立馬接了一句“你和南南來個超甜的餅乾吻吧”。
神他媽超甜餅乾吻。
江南不可思議地指了下自己。
明明是藍翔玩遊戲輸了,怎麼感覺像是她在被懲罰?
藍翔此時的狀態並不比江南好多少。
彆說蔣延洲本尊還杵在這兒,就是他不在這兒,他也不敢造次啊!
這個王淼還不如直接來把刀讓他給自己一刀。
藍翔下意識挪了挪屁股,儘可能拉大和蔣延洲之間的距離。
他抿了抿唇,試圖勸說王淼放棄這種危險想法,“大庭廣眾卿卿我我影響不太好吧?”
“這有什麼?”王淼並沒有接收到藍翔的絕望。
不僅是王淼,其他人也都沒有。
這會兒江南的三個室友紛紛開始起哄:“親一個!親一個!”
沈琦更是唯恐天下不亂,“剛剛佳夢都男朋友都親了,你們彆慫啊。”
“那不一樣。”江南一個頭兩個大。
“能有什麼不一樣啊。”吃瓜是人類的本質,王淼尤其不例外,“除非你們不是男女朋友。”
對於王淼直接戳破真相的行為,本著演員的職業修養,藍翔下意識就想跳起來反駁。
隻是他還沒來得及動,一隻有力的大手就摁住了他的肩膀,直接把他釘在座位上,讓他動彈不得。
然後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一整晚都沒說過幾句話的蔣延洲忽然站起身來。
長腿一邁,直接壓迫感極強地站到了江南和藍翔之間。
頭頂突然投下一片陰影,江南下意識抬頭。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於報複心理,蔣延洲動作粗暴地將藍翔推到了他原本的座位上,然後自己在藍翔的位置上做了下來。
江南剛想問他怎麼了,就看見蔣延洲低了頭,很快在她唇角親了下。
明明隻是蜻蜓點水的一個親吻,甚至隻是吻在唇角,但江南卻依然感覺到了蔣延洲親吻中的占有意味。
這個吻像是一支鋒利的箭頭,牽扯著神經,從親吻的皮膚一路刺進江南的心裡。
江南的耳垂瞬間就紅了個透,什麼都說不出來了,隻下意識拉住了蔣延洲隨意搭在腿上的那雙骨節分明的手。
蔣延洲親下去的一瞬間,藍翔揪緊了心看向自家大姑那一桌。
卻發現他大姑和那位原本要和他相親的姑娘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身離開了,他隻遠遠地看見她們消失在店門口的背影。
藍翔這才鬆了口氣,一臉姨夫笑地看著蔣延洲和江南甜甜蜜蜜。
畢竟他大姑這關算是蒙混過去了,現在隻要江南和蔣延洲越甜蜜,蔣延洲殺他助興的可能性就越小。
然而在座的其他人就沒藍翔這麼好的心態了。
甚至他們已經完全看不懂這三個人之間的關係了,此刻在他們的腦海裡,早已經不約而同地腦補出了一場“兄弟兩人愛上同一個女人為愛反目成仇”的狗血大戲了。
周佳夢指指藍翔,又指指蔣延洲,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
江南也還在蔣延洲那個宣示意味極強的親吻中沒有回過神來。
倒是蔣延洲先開了口,打破了這一桌尷尬的氣氛。
他揚起和江南十指緊扣的手,一字一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蔣延洲,是江南的正版男朋友,名正言順的家屬。”
頓了小幾秒,他睨了藍翔一眼,“至於這隻,和江南沒有任何關係,剛剛的一切都是誤會。”
“所以南南的絕帥男朋友是你?”王淼忍不住確認。
蔣延洲自然不會知道“絕帥男朋友”是王淼她們偶然聽到的,王淼這麼一問全當江南就是這麼給室友介紹自己的,心裡便止不住地樂。
像是一塊晶瑩剔透的冰塊落進了氣很足的汽水裡,歡騰地冒著泡。
蔣延洲側過頭眼帶笑意地看了江南一眼,鬆開她的的手,順勢在江南的發頂輕輕拍了拍。
江南的香軟的皮膚越發的紅,蔣延洲忍不住逗她。
他不動聲色地給江南挖坑:“要問江南了。”
蔣延洲的話就像是一塊指示牌,將全桌的注意力儘數引到了江南身上。
哪兒有人這麼當眾自誇自己男朋友的?
可是這一群人火辣的眼神告訴江南,她們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火鍋店裡的煙火氣息絲毫沒有因為江南的遲疑而停滯。
她晶瑩好看的指甲有意無意地揪著衣服的下擺,不知不覺間那一片布料便被捏得起了皺褶。
逗歸逗,蔣延洲到底不忍心把人欺負得狠了。
所以沒多大功夫,他就沉不住氣想替江南解圍。
隻是蔣延洲到底低估了江南。
江南什麼人,畢竟也是在明禮混得有頭有臉的人。
蔣延洲剛發了一個音,江南就深吸一口氣,抬手做了個“打住”的手勢。
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她紅著臉學著蔣延洲剛剛的動作,在他的梨渦上淺淺親了一下,“絕帥這個標準太主觀了不好說,但是蔣延洲肯定是我官方唯一指定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