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發現了,蔣延洲今晚格外愛說“女朋友”三個字。
這會兒居然還在“女朋友”後麵加上了“大人”。
雖說不像蔣延洲的風格,但江南聽起來卻格外受用。
她眯著眼笑了下,“我們試一下能不能翻窗回去,反正我寢室二樓你寢室一樓,問題都不是很大。”
江南說完,仰頭看向蔣延洲,眼神裡寫滿了“我這麼聰明趕緊表揚我”的訊息。
蔣延洲今天倒也配合。
他勾著唇點點頭,“我們南南真棒,能想出這麼好的主意。”
周圍偶爾有醉酒的人走過,蔣延洲索性牽住了江南的手。
江南以為蔣延洲真的采納了自己的“好主意”,一路上不停和蔣延洲商量著自己怎麼才能順利從自己寢室二樓的窗戶爬進去,絲毫沒有注意到蔣延洲帶她走的根本不是回學校的路。
一直到走到了附近一家酒店的門口,酒店暖黃的燈光從櫥窗裡灑出來落在身上,江南才意識到自己和蔣延洲身處何處。
她看著酒店的招牌愣了片刻,有點驚訝地看著蔣延洲。
“不是說回寢室嗎?”說這話的時候,江南緊張得有些結巴。
蔣延洲抬手在江南額頭上不輕不重地點了一點,見她秀氣的眉梢略帶幾分不滿地皺起來,才不緊不慢地開口:“翻窗回寢室然後明天我們兩個一起被掛上各自係裡的通報批評榜嗎?”
“也沒那麼嚴重吧?”江南之前並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所以此時並沒有什麼底氣。
蔣延洲哼笑了一聲,“忘記上次藍翔出去喝酒晚歸然後被公開處刑的事了嗎?”
蔣延洲一說,江南忽然想起來好像卻有其事。
A大把風紀這一塊抓得很緊,但凡晚歸被抓住多多少少是要被公開示眾的。
想到這兒,江南沒再多掙紮,乖乖跟在蔣延洲身後進了酒店大堂。
因為A大算是海城的一大景點,平日裡來A大打卡的遊客並不少,所以學校周圍的酒店都是爆滿狀態。
兩人這點去,便隻剩下了單人房。
江南本以為蔣延洲會另找一家,結果卻發現蔣延洲在前台的注視下僅僅隻頓了兩秒,便將身份證遞了出去,“麻煩開一間。”
一直到進了房間,江南還覺得這一切發生得有點太夢幻了。
雖然她不是什麼思想傳統的女生,但是有些事多少還是需要一點思想準備的。
蔣延洲放完行李,就發現江南還杵在門口。
他挑了下眉,“怎麼不進來?”
“我們——”江南小心翼翼地探頭看了眼房間裡的單人床,“一張床我們怎麼睡啊?”
“一起睡。”
蔣延洲的語氣裡嚴肅和玩笑各帶一半,一時間江南有點分不清真假。
等她愣過神來的時候,蔣延洲已經將她拉進了房間。
江南沒有換洗的衣物,所以並沒有在這裡洗澡的打算。
蔣延洲也不勉強她,等江南洗漱完給她鋪完床,便一個人進了衛生間。
酒店的衛生間是磨砂玻璃的設計,雖然看不清具體的東西,卻能在一片水霧朦朧中看見影影綽綽的人影。
讓人不禁浮想聯翩。
江南躺在床上,將被子蓋過眼睛。
即便她拚命想拋除雜念,腦海依然不聽話地循環播放著剛剛蔣延洲說的那三個字——一起睡。
要和蔣延洲一起睡。
明明是深秋的季節,江南卻覺得莫名燥熱。
一張白皙的臉生生地被憋成了紅色。
聽到衛生間的淋浴被關上的一瞬間,江南整個人完全繃直了。
過了會兒,蔣延洲擦著頭發從衛生間出來。
該來的逃不掉。
江南正打算問問蔣延洲要怎麼一起睡,就從被子的邊緣看到蔣延洲關了房間的大燈,隻剩了床頭極其柔和的一盞小燈。
然後他從書桌前拉了兩把椅子拚在一起,一點也不嬌氣地躺了上去。
兩把椅子之間的距離並不長,蔣延洲長腿長手的一個人躺在上麵怎麼看怎麼彆扭。
江南愣了兩秒,忽然有點反應過來蔣延洲的意思了。
她一隻手伸出被子,輕輕碰了下已經合眼的人,“你今晚睡凳子上?”
蔣延洲輕輕“嗯”了聲,“不早了,快睡。”
“睡那兒不舒服吧?”雖然剛剛江南因為蔣延洲說要一起睡的話有點緊張,可是這會兒看蔣延洲蜷縮在兩把椅子上又不免覺得心疼,“不是說一起睡床嗎?”
聽到江南的邀請,蔣延洲睜開眼睛,神色不明地看了江南一眼,“我沒事,我們睡一起對你不好,你乖乖睡覺。”
“有什麼不好?我們不是男女朋友嗎?”江南這會兒也顧不上心裡那點害羞了,說話時有些固執地拍了下身邊的位置,“床這麼寬又不是睡不下,乾什麼非要折騰自己啊?”
蔣延洲和江南在一起這麼久,太了解自己女朋友了。
有些事情一旦江南打定了主意,任憑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想到這兒,蔣延洲忽然抬手撐在椅子邊上,整個人直接從椅子邊上翻了下來,兩步跨到床邊。
蔣延洲的動作過於利落,江南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自己被一股洗發露與沐浴露混合的清冽氣息細細密密地包圍了。
不給江南一點可以抽絲剝繭的機會。
剛剛氣焰還很足的人瞬間安靜了,還沒說出口的話也都下意識咽了回去。
可是到底是她把人喊上床的,自然不能把慫表現出來。
江南略有幾分僵硬地挪了下身體,打算把被子分給蔣延洲一半。
她剛要動作,就感覺一股重量壓在了自己的身上。
等江南反應過來的時候,蔣延洲的唇已經吻上她了。
蔣延洲的唇很柔軟,一點點蠶食著江南的意誌。
蔣延洲輕輕擁著江南,感覺到懷裡原本僵硬的人一點點放鬆下來。
直到江南情不自禁地低吟了一聲,蔣延洲才堪堪鬆開了她,唇角勾著一抹笑去看她,“這下安靜了?能好好睡覺了?”
蔣延洲原本是想嚇唬嚇唬江南,讓小姑娘乖乖睡覺。
隻是他不說這句話還好,他一說江南那點勝負欲瞬間被激了出來。
她不服氣地哼了聲,將一隻手從被子裡伸出來,拉住準備起身回到椅子上的蔣延洲,將另一隻不安分的手從他的T恤下擺探了進去,挑釁意味十足地在他腹肌上摸了一把,幽幽開口:“都是成年人了,南哥我什麼沒見過。”
說完似是覺得這樣力度還不夠,於江南又勾住蔣延洲的脖子,學著他剛剛的樣子親吻他。
即便是兩人談了這麼久的戀愛,江南的吻技依舊生疏而青澀。
可正是生澀的親吻最撩人。
蔣延洲原本還任由著江南胡鬨,可是沒多久,便忍不住開始回應這個生澀的吻。
然後不動聲色地將主動權拉回自己手上。
昏暗的房間染上一層朦朧又曖昧的輕紗。
兩個人都是初嘗戀愛滋味的年輕人,不知不覺都有些動情。
江南並不反感蔣延洲的親近,甚至已經做好了更近一步的準備。
可是在兩個人都完全失控前蔣延洲卻生生停了下來。
江南有些迷蒙地看了蔣延洲一眼,帶著幾分不解,“怎麼了?”
小姑娘的一雙眸子本就明亮,這會兒被欺負過後更是濕漉漉的,像是清晨的山林蒙了一層霧氣,完全勾人不自知。
蔣延洲怕自己克製不住,沒看江南。
他將江南整個人裹進被子裡,隔著被子抱著她平複氣息。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輕在江南額頭上落下一吻,聲音篤定卻溫柔:“我們還有往後餘生,所以有些事情不用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