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切的因果,便是從老太太的那句話開始,便就已經種下了。
已經不問世事,且是平日裡會上香拜佛的老太太,撥動佛珠的那隻手突然的停下,
那雙渾濁眼睛看向正廳門口,似乎那裡迎麵走來有個,俏生生的姑娘迎門進來,
那張花容月貌的臉,嫋嫋身姿,說起話來是溫柔如水,帶著幾分軟糯,聽在耳裡便甜在了心裡。
“你便是認定了老太太把你指到墨韻院,最後變成了阿瀅,認定了阿瀅在其中耍了手段,”
坐在一旁的傅景麟,先前從未開口,可圍繞著他那一身冰冷寂靜,旁人瞧一眼便是不敢再與他搭話,而如今他卻是開口道,眾人都認真聽著,
“難道不是?!”滿春滿臉的譏諷,隨後又是得意,
“當初我雖是有意指個丫鬟,去景麟的身旁伺候著,可這話我到底是沒有問過你,而先於景麟通了氣,”老太太是在座位上說的,這話倒是說的有幾分氣弱,
“何人與你說,我要指你過去的,那對方是害了你的罪魁禍首,”老太太看向跪在一旁,腿瘸口啞了的滿春叔叔,
“阿瀅是傅景麟點了要過去伺候的,”老太太看向滿春,心裡慢慢的是後悔了起來。
阿瀅那孩子好啊,是真的好,
做丫鬟時候主子儘心儘力,這麼多年,就是二夫人的長子傅長羽,那貼身丫鬟也被二夫人抓著爬上傅長羽的床幾次。
阿瀅是睡在傅景麟內室隔出
來的小間,不跨出一步,更彆說是偷到主子的東西,
即便是後來,她做通房,玉馨是欺了她,她也不聲不響,到底、到底是她這個老人心狠了啊。
滿春突然到了這般的解釋與答案,心底的那一腔怒火得意,是有一些茫然的,不知道該向哪裡去撒,
她恨了一個人那麼久,到頭來卻是旁人所說,她的所想,全都是啊自以為然?
“不可能、不可能,老太太,世子爺,你們是想騙我!”
“阿瀅死了,她就死在那場火裡,你們都騙我!我給自己報了仇,她該死!”
“好啊,你們不是想知道誰給我開的門嗎?哈哈哈哈哈,是老太太你那麼疼愛的玉馨小姐啊!”
老太太聽到玉馨給打開的門,頓時直愣愣坐下,仿佛是不敢相信,
侯夫人跟滿堂伺候的人都是齊齊變臉,不止是老太太,他們也不敢相信啊,
怎麼會是玉馨?
“對了,世子爺你那麼寵著阿瀅,可還要娶玉馨小姐,如今人死了,奴婢再告訴世子爺一個好消息吧,咬阿瀅的那頭獵豹,是玉馨小姐身上用了藥引過來的,阿瀅為何在獵場吐血,傷口久久愈合不好,那是玉馨小姐拖了人用了藥啊!”
“哈哈哈哈,世子爺既然當初點的是阿瀅,心裡那麼屬於她,可還不是護不了,旁人一句她不過是個通房,不能穿鮮豔的衣裳,她便隻能是乖乖聽話穿個素衣,夫人跟老太太一不高興,不問如何原因,便是讓她跪了祠堂,她也得去,”
“玉馨那麼壞的人,你要娶她,她有想過阿瀅是如何想,她有沒有夜裡想過,問世子爺讓你彆娶呢,她想過的,可是她不敢說啊,”
“這侯府裡沒一個好人,你們全都是要下地獄的,唯一那個好的,被你們聯手都整死了!”
“好好好,我燒的好啊!”
一屋子的人便是看著滿春又瘋又笑又哭又鬨的癲狂,
可她那話說出來,句句滴血,不斷往在座的人的心口裡紮,
尤其那是坐在右位上,麵色是已經黑的陰沉,是把桌椅扶手捏的哢哢發響,最後砰的一聲捏斷的傅景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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