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出來,阿瀅便是知曉,他是認出她來了,
這一刻,她原本是想著,她應該是驚慌害怕,如同前兩月那般,半夜裡是睡不著,
偶爾看到屋裡點著的燈火,會覺得那火燒在自己身上似的,有些害怕。
當初她是又痛又有些氣憤,更多的則是心裡有那麼些小小的遺憾,
而這可笑的遺憾,竟是她匆匆走時,沒來得及給他留下任何的書信,與他道彆,
即便這想法是愚蠢的可笑,可她也騙不了自己。
被梁家的人救起來,是給了她一條命,她被賣茹侯府,是還了梁家的恩,
老太太指著她去傅景麟的身邊伺候,就是傅景麟給了她第二條命,
就像是她知道傅景麟會娶世子妃,而她注定在侯府裡是沒有任何位置,是要看彆人臉色,
還是不斷的退著,想用那一絲的機會,能等著傅景麟給她一個偏心的結果,
她希望他能偏心於她的,畢竟,她是心裡有他的。
“咳咳,咳咳,”阿瀅拿著錦帕掩著口鼻是,偏過頭努力的掩飾,
她已經是走到了後院,這邊再也沒有了外人,
三月前心裡的迷茫遺憾,讓她是一兩月來不斷的做著噩夢,
而到了瀘州,她才真正的心平氣和下來,
直到如今她聽到熟悉的聲音,阿瀅意外的是發現,她現在格外的淡然,
也是慢慢的轉身過去,將近快有半年未見,方一入眼阿瀅倒是有些震驚。
佩靖侯府世子,翩翩君子,文武兼備,是受當今大儒教導,
雖是未下考,然而他的學識,卻是大儒,天家與東宮都讚不絕口,
也便是天下所有學子都羨慕敬佩人之一,而那樣貌,自然是一騎絕塵。
而阿瀅卻是發現眼前的人,消瘦的厲害,沉沉黑眸是陷進了眼眶一些,
冰冷,寒意,讓人看著是越發的覺得他不近人情。
“好了許多,”阿瀅是勾著嘴角,淡然一笑,
先前便是天氣黑雲壓頂,不一會兒果然是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她站在後院此處,是有她精心從花匠挑選來的香蘭,
吳婆婆搭了一個小棚,香蘭則在裡麵慢慢發芽,她每日也是要去看過幾趟。
如今下了小雨,阿瀅是擔心長了幾根牙的香蘭會被打斷了,匆匆的是找了傘去給香蘭遮風擋雨。
來一回,是頭頂便是有些濕潤,可這也擋不住他的開懷,
等著收拾完好,才想起方才同她說話的人,站在後院門口一直未走。
她從來都猜不準他的心思,也琢磨不透,即便是從少時就跟著他,
她想,這也怪不得傅景麟偶爾是說她癡傻,她本就不是想要多,
隻是想平凡好好的,看著能有自己喜愛的東西,憑自己的心意,不看旁人的眼色過活。
“世子爺來了瀘州,是有好口福,再過些日子,漁船便是不能出了海,此時的鱸魚蟹蝦剛是肥美,瀘州城魚蝦海貨做的味道最好的便是那醉豐樓了,”
“如是世子爺想外出走走,仲成山是個好去處,除了仲成學府的飛泉,還有一側的香葉道源觀,聽人說這道觀很靈,不少人都去了還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