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瀅看到傅景麟後,才發覺她是有好些時日,都沒瞧見他了,
自上次在糕點鋪子裡發生事之後,她一直在把心思都放在元時的身上,
後又出現了奶娘包藏禍心,這一件件的事情剛完,
阿瀅似乎才從溺水中探出頭來,得以有一口新鮮的氣,
瞧見了傅景麟之後,阿瀅才有所察覺,是過了好些天。
他滿身狼狽,可阿瀅從他眼裡,卻是探查出了有那麼一絲絲開懷?
傅景麟來了後,薛兆,嬤嬤,櫻穀,還有盛況等人,便在隔壁間去,
屋裡就留著阿瀅,不過在薛兆走之前,視線往傅景麟的身上走了一圈,
瞧著他那狼狽不堪的樣,什麼也沒說,眼裡有了一絲……歡暢,覺得傅景麟是活該。
可不就是他活該,
阿瀅在他身邊時,他卻是一心想著大事,想著自身的公務,
與東宮讀了天下的聖賢書,心裡裝著的是整個秀麗的江山。
小小的一個阿瀅,男女之間,兒女情長,在傅景麟心裡,隻能站一處微小角落,
他已習慣了阿瀅多年的陪伴,覺得阿瀅一輩子,都會是躲在他張開的巨大翅膀之下,
就算他明明察覺到了,自己對阿瀅的心思,可他固執地認為,身份的差距,阿瀅做不了他的世子妃。
而如今阿瀅身份差距沒有了,輪到他配不上阿瀅,
阿瀅貴為長公主殿下的嫡女,盛大人唯一的女兒。
她的身份貴重,與那當朝公主相差並不大,更能說得上,比彆個公主來的恣意,
再看如今的傅景麟,被他祖母,給從高處攀扯下來,到手位置並沒多久,
如今到了戶部,做原先小史都不願做的,查往年國庫分配。
阿瀅沒察覺出來,薛兆對傅景麟嫌棄,
可傅景麟卻是沒錯過,薛兆對他瞧過來的眼神,
心裡頭也隻是苦笑,但有所慶幸的是,他沒有錯過太多時候,找到了阿瀅。
“來試試菱角,路過時瞧著不少人都在買,說他的菱角養得不錯,吃了益氣補脾,夏日裡吃幾顆有清暑解熱,”
傅景麟在阿瀅旁的椅子上坐下,那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褐色的棱角細細剝開,
他是疲累的,可瞧見了阿瀅,與方才嘟嘟胖胖的元時後,
又有一股精神氣冒了出來,讓他再去一湖州,也能行。
“你放在那裡,彆忙活,我想吃會讓櫻穀來幫我剝幾顆試試味道,你從彆處回來,不如先回侯府,給侯夫人報上平安,”
阿瀅聲音輕柔,她說起話來清脆軟甜,帶著一股你嬌媚像是含著糖似的,
不膩,就能讓人聽著聲音,都能想著說話的人,是和氣的嬌媚。
在她話音落下之後,便看著還拿著菱角在手上剝的人,
眼睛不知何時藏著一股悠悠的火,瞧不見的火苗落在她的身上,
像滾燙的鐵從火爐裡鐵,打了一個滾兒落,在滿是雪白積雪的地麵,
隻聽到刺啦的一聲響,積雪融化,滾燙的鐵則冒出一層白煙來。
阿瀅是身上沒冒出白煙,可從耳垂到眼角,再到她細白滑嫩的臉頰上,飄上了兩抹紅暈。
有瞧著人看的,可沒有像他這麼,恨不得……
阿瀅怎麼也說不出來,心裡頭的那話。
她不自然地動了動腳,抬手去給麵前的茶盞裡倒上了茶。
“你……啊!”
阿瀅方把茶杯推去,瀅白如玉的手,與不知是何種木材,製成的烏黑桌麵相互成對比,越發顯得手嬌嫩,她慣用香蘭,衣袖微微動起,幽幽的香蘭從鼻尖而過。
話還沒說完,推著茶杯的手,被另外一隻火熱的大手,直接罩在掌心當中,
傅景麟動作實在太快,不曾再有所估計,也碰著了阿瀅放在手邊的熱茶,
杯一倒,還有些滾燙的水,就直接澆在了他的手背上!
阿瀅原想著把手趕緊挪開,可因傅景麟的力道格外重,
隻得是眼睜睜地瞧著水,潑在他的手背上,而她的手卻是毫發無傷。
“趕緊放開,讓人拿冷水來!”
才上的茶自然有些燙的,如今傅景麟那手背上便紅了一塊。
阿瀅著急傅景麟手上的燙傷,原想著起身喚人,端冷水來,
可被燙傷的人,卻是無所謂,把阿瀅手護在掌心裡,
不讓那倒下桌麵的茶水,燙著阿瀅那格外柔嫩的掌心。
“元時可好些了,”傅景麟換了個阿瀅在意的話,想著與阿瀅有些可說的,
阿瀅瞧著他不在意,他被茶水燙著的手背瞧這隻是發紅,倒也還好,
便不如先前那般驚慌,而傅景麟提起元時,阿瀅下意識地邊說道。
“好了許多,往後不可再食鯉魚,不知道他隨誰,花多的地方,便也不好走,”
阿瀅像說起這,便是覺得元時也真是個,運氣不好的,
鯉魚吃不了倒也可,如是心情煩悶,想多瞧兩眼花,便也不得是靠近……
說了後,阿瀅才反應過來,傅景麟是如何知曉元時身體不舒服?
在想起嬤嬤,在吳大人來後,又是帶著兩位禦醫來到,
阿瀅便驚訝地開口問道:“那兩位禦醫,是你找來的?”
當初傅景麟也在太醫院,尋著幾本藥草書來,
就瞧著盛況拿著長公主的牌子,進宮找吳大人,腳步衝衝很是著急。
而那時他也剛從太醫院出來,去天家跟前請命,去京都一側的湖州,
所以便也恰好碰到,兩位禦醫,是他在同天家請命之時,說起的事來。
他還記得天家,如何怒氣訓他的樣子。
“好你個厚臉皮的傅景麟!你彆以為,朕不曉得你與阿瀅的那點事,朕不過問,是想著你這腦袋往後還有用處!你如今既敢拚了這條命,求一個機會,倒也不算是無能,”
“事情要是辦不好,那互戶部看國庫銀子的事,你也放下!與你那個沒出息的爹一樣,回去守著佩靖侯府尊榮過完這一輩子!”
“朕的那個外甥女,你想都不要想,朕瞧著太後那裡,已經有不少的世家宗族的公子哥冊子放著,夠阿瀅挑個好的。”
從天家那處求來的機會,傅景麟自然是不會放棄。
阿瀅這才知,傅景麟竟來回七八日,從京都去了湖州,
也就是說七八日裡,他沒有停下過一刻!
“你、你這般著急趕回來做什麼,”是不要命了?阿瀅不占成地說道。
阿瀅原以為他又要說是,天家或是東宮讓他去做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