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外頭的櫻穀,瞧見阿瀅那般驚慌的模樣,還以為如何了,
可又聽著阿瀅說,要隔開所有的人,尤其發熱冒痘的人都要隔開,也心開始慌了起來。
先前阿瀅已經同她說過,湘南的瘟疫跟天花,出現會是什麼樣子,
人會高熱,手腳無力,臉上會冒出水痘來,並會覺得有些癢,
如是用手去抓,臉上便會留下滿臉的疤痕,這也天花名字的由來,
如果僅僅是這般,那倒不很可怕,關鍵得了天花,沒藥可醫的,隻能人熬過去。
可阿瀅身子骨,偏偏是最不好的那一個,
要元時再長到兩三歲後,他的身子骨,都要比阿瀅來的強健一些。
阿瀅轉過身去,她人本就欺霜賽雪,臉上的這幾顆豆存在得格外鮮明,
“我如今有些發熱起來,你再抱著元時遠一些,”阿瀅看著元時對著她伸手的模樣,眼圈紅了紅,
“主子彆慌,奴婢讓薛將領過來,他一定會有辦法,”
櫻穀讓阿瀅彆慌,實際上她抱著小元時的手,都在抖著的。
“讓盛況跟薛將領兩人,趕緊去排查莊子裡發熱的人,都不能出去,”
阿瀅囑咐了之後,突然想起昨日,給她送薑湯的婆婆。
“趕緊差人去廚房裡瞧一瞧,昨日給我送薑湯的那位婆婆,她可有發熱,”
當時她沒認真瞧,此刻想想那位婆婆麵色不是很好看,麵色是比旁人差了些。
阿瀅這一說,櫻穀趕緊把小元時給嬤嬤,讓嬤嬤住在偏院裡,最好是彆外出,
把旁人沒有觸碰過小元時的東西,都給移了過去,又是急急地去廚房找人。
嬤嬤曉得這個事情的嚴重性,她與主子昨日沒接觸到過,都在給小主子洗尿布,
櫻穀因照顧小主子也沒觸碰過主子,隻有主子與方小姐在外頭玩耍。
小主子不好一直曬著太陽,主子也沒抱他,
便同她們就在院子裡等著,跟著主子與方小姐回來,
薛將領則是不遠不近地跟著,也沒接觸到主子,沒染上。
櫻穀去找了薛兆,而薛兆一聽到阿瀅情況有異,立即到院門口,阿瀅不準他踏入,
“我似中了天花,如今有些發熱,手腳無力,水痘臉上脖頸都冒出了一些,”
阿瀅穩住自己不慌亂的心,把如今身上的症狀薛兆要說個明白。
“估計這莊子裡先前便有人感染了天花,你著重的去查一查,再看看語嫣如何,麻煩薛大哥去皇城裡找個大夫來……”
即便是知曉天花不能醫治,可阿瀅想著有大夫開退熱的湯藥,能起到一絲絲的作用也好。
她發覺得早,還有精神同櫻穀說起幾句話來,
如今便開始有些發熱體寒,手酸軟,慢慢地抬不起勁來。
看在鏡子裡,額頭臉上逐漸冒起來的痘痘,阿瀅心裡慌亂得厲害,
坐在椅子上,忍不住地手發抖,這一瞬間腦海裡除了怕,就是怕。
怕熬不過去,便就那麼走了,留下小元時,
她聽到過不少,生母不在,孩子沒人照料,即便不受大的欺負,可小小的委屈不斷。
即便她有爹爹跟娘親,絕對不會讓元時受到欺負的,
可她還想著,自己能平平安安的,能看到元時慢慢地長大,
還要等著爹爹跟娘親回來呢,還有太多想要去做,可還沒有完成的事。
阿瀅是努力地克製心裡的慌亂,不斷地回想著,
她曾經在傅景麟書房裡,所看的天花病症是如何熬過去的。
保持通風,乾燥,每日衣物更換,湯藥要喝絕對,不能倒掉,
阿瀅不斷地往自己心理上加的砝碼,以便讓自己不那麼慌亂。
她就算是跟身子骨再差,要比繈褓裡的嬰孩要好得多吧,
前人病症也有記載,有年歲較小的孩子得了天花,也熬了過來,
她不能先嚇著自己,先穩定下來,彆讓櫻穀他們都慌亂。
薛兆得了阿瀅的吩咐,比阿瀅要沉得住氣,找到了傅景麟留在阿瀅身邊的兩個暗衛,
讓他們趕緊回皇城,把外莊事稟告東宮殿下,他想了想,也起身上馬,去了皇城。
大皇子心係莊子裡的主人,有皇子在其中安排,許多事情是要便利許多,
薛兆遞給折子與天家,給太後那處也送去了的消息,
阿瀅是長公主殿下唯一的女兒,她的存在也至關重要。
不多時,便有侍衛帶薛兆到了殿前,可因他從莊子來的,怕感染了天花,便被攔在外頭,高聲地同天家稟明,
“父皇,讓兒臣去瞧瞧吧,語嫣今後是我的發妻,”
薛兆聽到裡頭的大皇子的聲,對於他想去莊子,薛兆根本沒有任何意外,
可又聽到東宮殿下也請求,還提到阿瀅是長公主殿下唯一的女兒,
如今長公主殿下在湘南,與盛大人接管著天花跟瘟疫整治,
他這個表哥理應,要照看姑姑唯一的女兒。
讓薛兆沒想到的是,天家竟也是同意,
薛兆一人來的皇城,回莊子時候,帶了太醫院的禦醫帶了三位,
更彆說那解熱的藥材,運了幾馬車,每人便是以白布蒙麵。
原本的還算大的莊子,便被兵將圍起去,虎視眈眈地瞧著院子,
不會放過任何一人,能從莊子裡跑出來的機會。
“主子,奴婢去院子裡瞧方小姐了,她同主子一樣,也高熱,身上有了起了痘疹……”
櫻穀回來時,站在門外同阿瀅說起,
而此時的阿瀅,早已倒在軟榻上渾身有些冷,麵色高熱的發紅。
更覺得臉上好像突然冒出來許多豆子一樣,癢的她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抓,
又冷又熱,來回地反複,阿瀅根本都不曉得,她如今到底如何。
依稀當中聽到元時不斷地哭泣聲,還有櫻穀不斷地安撫,
昏昏沉沉,朦朧之際,似乎聽到了旁人,在說了什麼話來。
“這就是傅景麟放在心尖上的人?傅景麟心思比海深,為她拚了命?”對方似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