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人,教訓的是,”公主是嘴一抿,竟是小聲哭起來。
“綠怡姑姑,你帶兩位客人去天家宴客處,”傅景麟道,
阿瀅在一旁瞧著這……她越發看不懂的進展,被傅景麟拉著走時,都沒想明白。
在兩人走出宮道,
便見模樣天真的公主,神色獰了起來,嚇得他身後的宮女瑟瑟在發抖。
“薛婉那個賤人!這次沒有算計到她,憑什麼是她嫁給白宿,就因她有個當貴妃的娘嗎!”
“憑什麼,她們一個兩個命,都那麼好,她一個流落在外頭,什麼禮儀都不知曉的賤人,竟成了姑姑的女兒!父皇祖母都偏向她!”
“我哪一處,比不得她們不好?!”
站在公主身後的宮女不敢答話,這時從重頤宮裡又走出個人,對方看向公主那氣急敗壞的模樣,笑嘻嘻道:“公主比她們都好,隻是有些人眼瞎瞧不見罷了,”
“公主這般聰慧,不如我們做個交易怎麼樣,奴才的主子,絕對會讓公子得到想要的,”
“比如那位即將成婚的傅大人。”
阿瀅被傅景麟帶出後,心裡混亂感才漸漸地消散去,
“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在那處宮殿裡,”
阿瀅驚訝,傅景麟怎麼可能會來得這麼及時,
而且她從那處宮殿裡出來,根本就未瞧見過他的身影啊?
傅景麟找出阿瀅手裡的錦帕,替她把額頭那一層密汗,給擦了去,
這小東西竟被人嚇出一身冷汗來,人倒也沒什麼可怕的,
就怕她著涼了,又要喝上幾日湯藥,到時候說不得人又要消瘦。
“長公主殿下,讓我來這處接你,”
阿瀅身邊,不隻是有他放著暗衛,
盛大人那邊自然會留了個心眼,更何況這是宮裡。
“我先前同五姐姐說完話後,她往外走了,我一直跟著她的,後瞧見個小宮女與她說話,便來了這處,宮殿裡有荒唐的聲,我沒進去,”阿瀅小臉微微紅潮,
“沒進去是對的,你確定,五公主一直沒離開過你視線?”
“沒……”阿瀅先肯定,隨後是站定看向傅景麟,懨懨繼續道:“有的,我想起有話沒跟五姐姐說,在她之後,我才去追的她,”
“那你一直跟著的‘五公主’你可瞧見過她的正麵,”傅景麟又追問,
“沒有……”阿瀅肩膀也鬆懈起來,
她、她還是想著太過於輕巧了。
“無事,已經很好了,不是嗎?你並沒有去急匆匆地去開門,”傅景麟把阿瀅輕輕摟住,揉揉她因為泄氣緊蹙的眉心,
那位公主年紀小,一副天真,不知世事的模樣,
即便旁人心裡猜測她的話真假,公主裝著那副模樣,多半的人會她。
再加之她口中又說是白宿,到時候即便他與阿瀅婚事定下,
可礙於皇家的臉麵,阿瀅必須得嫁給白宿。
傅景麟眼裡帶著厚厚一層陰戾,而安撫阿瀅的話確實柔情過多:“不怕,有我在。”
阿瀅是被傅景麟牽手,也不用太過注意橋的腳下,
心裡想著彆人,抬眼看向走在旁邊的人。
他那雙時常淡淡沉沉的眼裡,瞧著是格外的冷,而此刻裡頭有一抹極淡的笑意,格外的柔和,
就像是那冰天雪地裡,突然冒出來一股溫熱的火。
這股火還獨地隻為你存在的,暖和單獨屬於你,
換做任何一人都拒絕不了,這獨屬於自己的。
“你可曉得,先前的五姐姐同我說過什麼,”
“說了什麼,”傅景麟轉頭過來,麵色帶著笑意地看上阿瀅。
他此時的心情,比阿瀅還要來的更加的歡快,與阿瀅的手十指相扣,
不敢確信這是真的一樣,要時時刻刻地這麼握著。
“五姐姐同我說,不隻是宮外,這宮裡也有不少錢傾心與你,”
傅景麟聽著臉上閃過一抹很短暫的笑,他聽喜歡此時的感覺,像是阿瀅格外地在乎他,
帶著阿瀅的手踏入了慈寧殿,恰好長公主與盛大人兩人從宮裡出來。
阿瀅有些羞怯地想把手給掙開,可旁邊這人,緊緊扣住不願鬆手,
兩人相攜地往長公主方向走去,看得長公主臉色黑沉沉,
太後瞧著自己女兒模樣,頓時是笑出聲來。
“當年我送你出門時,便與你此刻的心情有無二差彆,想著你公主,盛如直即便不敢苛待你,可也怕你二人感情不和,離家後,我便有好幾個月,都沒有安穩地睡著過,”
“每你進宮裡,我都問起你二人感情可好?如今也輪著你嫁女兒了,”
“你要是信我的眼光,那姓傅的小子,是一顆心都落在咱們阿瀅的手上。”
盛大人是三人當中,麵色的最不好的,他的阿瀅,乖女兒,
小時還能坐在他膝蓋上,給他拔胡子,還能給他喂藥,還能讀書講故事給他聽。
後頭這麼些年都沒見麵,尋回來了身邊兒才一年多都還不滿,又要嫁人了,
即便在京都能見著的地步,但也不會像平日那般,隨時都能見著。
“這小子有什麼好,他那心思深沉的樣子,跟個狐狸成精似的,咱們阿瀅性子單純,以後吵架是吵不過他,他拳腳功夫也好,不過我諒他不敢對咱們阿瀅動手!”
“如有一日,他有旁的心思,隻怕咱們阿瀅也發現不了啊!”
“你們看這樣行不行?咱們找他商量商量,入贅咱們家吧,”
盛大人還真覺得這是一個好的辦法,眼睛亮起來,
剛想對已經走到跟前傅景麟提,是被一旁長公主伸手掐了胳膊,疼得他一哆嗦。
“既然你們也已經知道,那就算好日子來提親,在這段時日裡,給我都安安分分的!”
長公主臉板起來,阿瀅第一次是瞧見娘親,這般有氣勢的模樣,被嚇得快速要掙脫手,
這次傅景麟放開了,在長公主麵前彎腰行禮,
“謝過,長公主殿下,老師,我保證,隻要有我還活著一日,定不會讓阿瀅受到苦難。”
“好好好,你是放棄前途,也要咱們的阿瀅,望你往後想起來時,彆因為了阿瀅毀了你所謂的青雲之路,而遷怒她,”
“阿瀅可是,你用你的前途換來的,你的前途,是你用命作為賭注,”
“有的路,半途走錯小段,走得不遠,還能退回來,可走第二次,也不會再有人等著了,”
“我的話記著吧,如你有一日再做錯的事,隻要我老婆子還活著,也要把阿瀅從佩靖侯府裡給帶出來。”
“不過本宮如今點頭答應,自然也是信了你這姓傅的小子那顆真心。”
既然從宮裡離去時,阿瀅手腕上多了同心鎖口鐲子,
與傅景麟那腰間佩戴的玉墜,是一對兒~
回去時,傅景麟便也不用再忌諱彆人,上了長公主伏地的馬車,
阿瀅說起之前,她碰到的事來,瞧見娘親氣憤的伸手,把旁邊的茶桌拍地發響。
“她好大的膽子!薛琬那小丫頭被她娘教的是不錯,可她的那些妹妹,沒有一個心裡單純的,貴為公主,可也有高低之分,”
“聽在宮裡,她們便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往後許了人家,未來的夫婿自然也青年奇才俊,但也有好壞,”
“她怕被當作籌碼算計,被你皇帝舅舅隨意找個臣子後輩給賜婚,”
長公主說道時,是冷笑,他們薛家的人,絕不會做那般‘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處用將軍’的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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