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入了嗎?!”阿瀅粲然一笑,眼睛彎起,
渤海書院可不是簡簡單單,就能進去的了,王公勳貴子弟想要進學,也得過考。
“嗯,”梁崇文微微扯動了嘴角,見到阿瀅姐開心,他心裡也鬆口氣,
梁崇文沒同阿瀅說,原本今年他已錯過了渤海書院的院考,
是有人給他在往年補考當中,找了個位置來,至於何人暗中幫了他,也不用細想,
能為他在渤海書院前來說上話,也之後與阿瀅姐成婚的傅世子,傅大人。
“那好呀,年後的一二月份你要去讀書,院子的事我這替你瞧著,”
渤海書院也有宿舍,阿瀅擔憂梁崇文逢年過節院內放假,
還要從京都城裡,坐上牛車,再回村裡來,路太遠也太過於麻煩,
再一個是,方才大夫所說,梁伯母需得好好靜養,不可再勞心,
如一直在村裡,在這梁家,彆說靜養,她想安靜一些都不得。
“不用麻煩了,阿瀅姐,閒暇我自己去找也行,”梁崇文放在身側的手動了動,
他還是拒絕到阿瀅姐的提議,他也曉得,阿瀅姐想幫襯著他,
可阿瀅姐能幫襯得了他多少,他如今在梁家的漩渦當中,
隻要梁啟,還有父親他們不得好,他會一直被他們拖著,
阿瀅姐好不容易,從這個泥坑裡出去,他不應再把她給再拖回來。
“可……”阿瀅還有旁的話要說,
在察覺到自己的手,被旁邊的男人輕輕地點了點,在手心裡寫了個字,
她心裡一亮,也袖袍的掩蓋下,對旁邊的人手指頭捏了捏。
“可你也替楊伯母想想,我說這話,倒也不是沒有旁的要求,你曉得我開了一個糕點鋪子,如今那鋪子我讓櫻穀幫我看著的,”
“前些日子便一直想找個掌櫃跟賬房,也沒有什麼可信任的人,恰好,你說要去渤海書院,不如,這鋪子裡的賬房,你就擔著如何?”
“咱們是親戚,可錢財上頭也不含糊,我替櫻穀做了主,京都的賬房先生每月月俸五兩,再有逢年過節的一些禮品,再加之四季,每季度兩套衣裳,”
“再有,在外頭租院子,鋪子裡再每月補一兩,讀書筆墨紙硯,就由鋪子裡來供著。”
阿瀅說完時,又暗中地捏了捏一下傅景麟的手指,詢問他,說這些可還有遺漏的?
旁邊的傅景麟,彆過頭去清了清嗓子,無聲地笑了笑,
阿瀅與梁崇文都看他,傅景麟微微收起眼裡的笑,隨後對梁崇文說道。
“除此之外,糕點上頭的題字,也須得你寫,還有一些繪圖,”
阿瀅差一些忘記了,那糕點紙張上的繪圖,
多數的字是她找方公子寫了幾筆,才找人印刷,
如是崇文去擔了賬房先生,這些活計也需得他擔起來。
“我……”梁崇文遲疑,
聽著阿瀅姐連工錢,以及旁的東西都說得明白,
那些個東西,即便是酒樓的大掌櫃都鮮少有的,他不過是個賬房……
阿瀅姐是怕傷了他的自尊心,可他現在又有什麼自尊心,
隻怕這個賬房先生都是阿瀅姐……瞧見如今的梁家,才補充來的。
“你可彆誤會我平白說個賬房,先前我已讓人尋了,一直未有合適,你若不信,你問櫻穀,她如今對鋪子裡的事,比我曉得多,”
梁崇文與櫻穀相識,當初阿瀅在侯府時,出門見他,也有櫻穀作陪,
到後來,阿瀅出不來時,也是他把東西托給櫻穀,帶給阿瀅。
“是真的,年後我的去這家鋪子做個掌櫃,到時你來做賬房先生,那我就放心,我可一直擔憂著,如是旁的賬房先生,在賬目上做起手腳來,”櫻穀在旁邊點了點頭說道,
“我也還在佩靖侯府裡住著,你若是有空了,來瞧瞧我,元時也很喜歡你呀,山裡的野果出來了,多給我留那麼兩筐,我也好做糕點哦,”
“好啦,彆板著臉,小小年紀,哪有那麼多憂愁的,放著以前一些事我幫不上忙的,如今不用怕麻煩我,我也有人幫襯,”阿瀅指向薛兆,櫻穀還有傅景麟幾人,
“那些閒言碎語你也不用認真地去聽,努力地讀書,秀出班行,往後做我的倚仗,”
“嗯?有我一人還不夠?”
一旁的傅景麟問道,就聽那語氣好像有幾分驚錯。
“誰會嫌棄自己的靠山多呀,你這不是在戶部嘛,等以後崇文讀書厲害,說不得再去旁的呢,反正,我不嫌倚仗多的~”
阿瀅說得眼睛彎了彎,旁人聽到她那理直氣壯的話,都覺得有些好笑,
不過瞧著她如今身體好,心裡開懷,她說再多理直氣壯的話都無礙。
“還有,梁伯跟梁啟,他們若是……”
阿瀅同梁崇文說了後,再次叮囑他來侯府裡多走走,來看看元時,
瞧著盛況帶著梁老漢來,她直接放下車簾,她對這人的不喜,要多過於梁啟。
等阿瀅
走後,梁老漢抓著一旁的梁崇文問道,
“她給你銀子了嗎?方才與你說什麼?她就帶著這些東西來,怎麼夠!咱們家還養了她一段日子啊,”
梁老漢從盛況那裡曉得,阿瀅就是當初他們所救的人,
可梁老漢從之前的喜氣,到現在腿發抖,說是長公主跟盛大人在京都城裡是個什麼角色,
再有如今那位跟著來的大人,還有帶刀的侍衛,這些人手上都沾染過血的,
他在賭坊裡所看到的什麼折斷手腳都是小的,
刑部有無數種折騰人的手段,比如把人放在米缸裡,
不斷的加水,讓米擠壓胸口,呼吸不過來,活活地憋死,也有骨頭戳穿心口的。
再有比如,挖掉身上的肉,放蚊蟲在傷口處孵化,蟲子吃腐肉,隨後鑽到血肉裡肯吃……
梁老漢聽得腿抖,就差是尿褲子,他往後不敢去那侯府門前鬨,
如今也不妨礙,他追著梁崇文要銀子。
“老子養你這麼些年,那些銀子合該是我的!”
梁崇文涼涼地看了梁老漢一眼,也不說,往院子裡去,
院子裡放著一堆東西,新的爐子,煤炭,都放在院子裡,
而看到這些東西,梁老漢心裡一喜,有煤炭就屋子裡能暖和!
“梁崇文,你這畜生,她一定給你銀子了,給了你多少,有吧幾百兩?拿出來!你要不拿,老子要打斷你的腿!”
梁老漢一把抓起門邊的棍子,要對著梁崇文的身後打,
就在他棍子照著梁崇文頭落下,梁母驚得撐起身來要擋,
隻見梁崇文直接一手抓住棍子,眼裡是有些泛紅,對於梁老漢凶橫道。
“你不是想知道,她同我說什麼嗎?行,我告訴你,她說,你要再敢對我娘動她一根頭發,一根手指,那京都天牢裡,要有你一個位置!”
“更彆想著用我娘做什麼,她如今的身份,想讓你跟梁啟兩人,死不見屍,活不見人,輕而易舉,”
“兩年前,梁啟能在侯府後門鬨騰,那時候的阿瀅姐身份不同,”
“你們想要銀子,想要拿捏人,儘管去侯府門前鬨,再去之前,想看看你脖子上頂著幾個頭。”
如梁啟與梁老漢,像先前那般走到侯府裡,去威脅阿瀅,
先不說他如今還有沒有那個膽子,他真敢做了,斷手斷腳那都是輕的。
盛況拉著梁老漢說的那些,早就把他膽子嚇破了,
就怕梁老漢不曉得侯府,還有那公主府的是個什麼位置的,
盛況就拿著他們鎮上那賭坊,那所謂的鎮上第一富商做比較,
“這兩家依仗的人,不過都是京都城裡的什麼王家宋家,可這些什麼家的,在京都什麼都算不上,連給侯府長公主府邸提鞋都不配,不過侯府一句話,這什麼第一富商,眨眼就能沒了。”
梁老漢這才真的很懂,侯府,長公主,對他來說那都是太高太遠,他想不出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