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瀅從未喝過酒,更彆說醉酒的她,此刻覺得自己神思格外的清楚,再清楚不過了……
即便眼前的人也恍惚,在她看來,那也不過對方不好好站著,在她麵前晃悠。
原本就有些不太舒服,臉頰沾染到枕帕上,更讓她不喜地蹭了蹭,
可越想要擦得乾淨,卻反倒把自己眼角擦得發紅。
不一會兒,便有溫熱的錦帕,順著她的眼角的臉頰擦拭,很舒適,
有些潤濕的枕巾也被人給換了去,墨玉的發絲也被順好,放在背後。
“櫻穀,我同你說的事,你可要記著呀,明、明日一早,咱們就帶小元時回家去,”
阿瀅瞧著人在跟前晃,麵容模糊,怎麼都浮動呢,像是櫻穀,便就認定了跟前的人櫻穀。
說了後還不算,迷迷糊糊地瞧著櫻穀,坐在床邊兒,
心裡委屈,對櫻穀伸手來。而櫻穀自然也順著阿瀅的意,手伸過來。小書包小說網789
阿瀅一把握住,抓在手裡還疑惑,怎麼櫻穀的手,比她大一圈還多一些呢?
“咦~?你怎麼手,都還比我大了一些呢?是今兒個才長大的嗎?”
阿瀅把眼前的這隻大手,翻過去複過來的看,有些疑惑不解,
隨後像想起什麼似的,臉靠在軟枕間,同櫻穀說道。
“你也是個傻的,怎麼能說不要院子?有個院子,那才你自己的家,以後想要安靜些,就能回去,任何人都不能趕你走的,”
她拉著大手一點一點對方的掌心,似給‘櫻穀’盤算著。
“要一直跟著我也行,等我跟傅景麟商量商量,看到時能不能在侯府裡,找個院落出來,讓你跟澤欽兩人在這處住下,那日輪休你們再回家去,”
“為什麼要找傅景麟商量,你也是侯府裡的主子,”‘櫻穀’疏淡平靜說道。
阿瀅點著手心的動作一頓,迷蒙地眨了眨眼睛,這話她想了片刻,
還是有些不明白地歪了歪頭,努力地看向跟前的‘櫻穀’。
“你是佩靖侯府的世子妃,做不了一個丫鬟侍衛的去處?”
“這處難道不是你的家?還是你覺得,傅景麟不好,給不了你要的家,”
‘櫻穀’問起這話來,格外顯得銳利,
把阿瀅彆扭想要避開的問題,一下都給扯開來。
阿瀅便有些懊惱地,把‘櫻穀’大手給推開,
有些不樂意地翻過身去,不願再看‘櫻穀’的模樣。
“你說的話很奇怪,我不想跟你多話了,你去看看元時吧,我要休息了,”
“你同傅景麟他成了親,兩個人便一人,夫妻一體,你平安喜樂,他在外也不會多加的擔憂,”
“還是,成親是迫不得已,如若不是你與他之間有了元時,不得不選他,為是了元時。”
“若是元時不在,你想要個能陪你一塊說話,同你在瀘州每日吃著新鮮魚蝦,抑或者有個糕點鋪子,得以溫飽,旁的再也不想了,對不對?”
‘櫻穀’坐在阿瀅的身後,把她落在一旁的被子,給她拉上肩頭,
墨韻院的冬日裡來,主院火道一直燒著,從未停過,
可也做不到如夏季那般熱,在冬日的暖被才能暖和,醉酒會冷上一些的。
“傅景麟做不到陪你看鋪子吃魚蝦,放不下他的公務,阿瀅心裡所想的人能做到?若是能做到,他不會從淮州到京都來,更不會與大皇子結交。”
阿瀅原本轉身過去的,可聽著櫻‘櫻穀’的話,她又地轉了過來,
還眼神有些迷茫,不太懂‘櫻穀’怎麼突然,與她說到這般的話起來,
她說的話真的好像傅景麟,可現在明明坐在他跟前的就‘櫻穀’呀。
“你說他是誰?可是我有了元時,”阿瀅眉眼倦怠,她抬起手來遮住口鼻小小打了哈欠,
“娘親與爹爹往後會多往瀘州去,我自然也想跟著他們近一些,你不說要跟著我嗎?你不願同我一起去嗎?傅景麟……我從未想過,讓他放下公務,”
“你也說得不錯,比如我放不下爹爹娘親,我也舍不得開起來的鋪子,惦記著瀘州的鱸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持,都沒錯,”
“比起我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來,傅景麟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你知道他有更重要的事?你問過他了?”
‘櫻穀’手裡還拿著,先前給阿瀅擦過麵的錦帕,
在阿瀅的翻身過來後,又拿著錦帕,給阿瀅眼角暗潤了潤。
“不用問呀,他不一直都往他想要的靠近,我支應他,我想要的,我得到了,如今,我也該成全他想要的,”
阿瀅說得認真實誠,她像是已經曉得,傅景麟何種需要,
然而她沒見,她說這話時,坐在床榻邊兒的‘櫻穀’,卻笑了出聲來。
“笑什麼?為什麼要笑?”喝酒後的阿瀅,甜軟的嗓音有點啞,不樂意的噔噔暖被,
“阿瀅很聰慧,什麼都知道,”‘櫻穀’有兩分感歎,
瞧著像長輩聽著小輩,那
童稚的言語,
覺得有那麼些無可奈何,說不好道理,隻能順著小輩話接著說道。
“我知道的,你們都不信我,都想騙我,可我會長著眼睛,自己會看,騙不到我的!”
“先前五姐姐說的,我要先拿來用一用了,我以後就裝作瞧不見就好,什麼也瞧不見。”
說著她便又翻身過去,不願意與坐在床榻邊兒的‘櫻穀’多說話了,
她可不想讓‘櫻穀’,看著她紅的圓圈呢,剛剛就被櫻穀笑話。
“你覺得往後,傅景麟會還有喜歡的人,他們在旁的院子裡恩恩愛愛,而你隻能在一處看著,倒不如想,跟著長公主與盛大人去了瀘州,”‘櫻穀’道,
“知道了還要說,”阿瀅嘀咕了兩句,
‘櫻穀’說的話,讓她有些不開懷,拉著被子把頭捂了進去。
“為什麼覺傅景麟會跟七公主好,他們有當著你麵做了什麼,你瞧見了什麼?”
原本已經捂到被子裡去的阿瀅,聽了這話當即直接把被子掀開,
紅唇烏發,雖還有一些酒味,可也美的與屋裡那香蘭似的,嬌柔嫵媚毫無瑕疵,
她眼睛睜得大,雙手拍在被子上,氣鼓鼓地道。
“看見了,我看得可清楚了,我一雙眼睛都瞧見傅景麟,把她抱著坐在自己的腿上!戶部那麼多人,他們就那麼摟摟抱抱,根本就沒把我給放在眼裡,”
“他既然他想要個公主做他的世子妃,那我也成全他!京都的侯府,可不隻是佩靖侯府,勳貴王爺哪一處不比他好!”
“先前母親還同我說,皇帝舅舅讓我多看兩家,母親那裡還有著冊子呢,我隻有一個元時,肚子裡也沒有彆的寶寶,還來得及。”
“他想娶了個公主,往後在天家麵前多得一些信任,他之前就這般想著,直接同我說便好,”
“我又是個傻的,他說什麼我便信了,如今我們進退不能,這不白白的耽誤兩人,”
“同你說,我都想好了,等明日天一亮,我就去找母親說帶我去瀘州,這兩年不回京都來,時間長了外界就曉得了,我與傅景麟的夫妻名存實亡,若公主還能等得起,兩年後再同傅景麟成親吧。”
“世子爺,主子她喝醉了,”
站在一旁的櫻穀,瞧著阿瀅說完了那些話,就嘀咕兩句,乖巧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