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世忠的離去,阿瀅心裡有些憂慮,可也沒讓他往回走,
心裡想著,儘管他能做好傅景麟同他說的事,
往後見著了那位顧家小姐,又能如何呢。
他若還隻行商行走江湖,即便那位顧家小姐相信於他,
可顧家的姑娘的身份,有大皇子的關係在,皇子妃是牽線搭橋能有機會的,
如今跟著他這個江湖人士,就怎麼逃了奔走……這讓顧大人如何善罷甘休。
“你想的並無道理,”
阿瀅原本心裡所想,可旁邊的傅景麟卻是接上她心裡的想法,
嚇得她連忙轉頭看向傅景麟,再瞧見他帶著笑的眼眸,
她不知覺地抓著衣帶,拿在手裡,左右地晃了晃。
“以往我覺得外頭的人說的那些話,有些誇大其詞的,就比如說,你兩三歲時便就熟讀百家,又或者是你出生的那一日,有人瞧見天邊墜落一顆星侯府裡頭,星星帶著紫光,把朝霞染得氣勢蓬勃,”
阿瀅想著京都裡那些,關於傅景麟的各種傳言,
是想到了有些好笑的,當下便捂著嘴低聲地笑了出聲。
亮晶晶的眸子悄悄地瞥了傅景麟,自己這小動作沒有被對方抓住,又歡快地笑的越發開懷。
“如今看來,有些傳言還有些可信的,”
“我心裡的話都未出口,你怎就曉得了,怪不得旁人說你……”
阿瀅捂著嘴,嬌嬌地笑,眉目之間有著,被人嬌養出來的一股子憨氣,
即便她如今快兩個孩子的娘親了,在親近的人身邊,行事作風到越來越往回走,
變得像她十二三歲時,有著小心思,但能被人一眼看穿。
傅景麟抓著手裡那綿軟的小手包在手心裡,拿袖子細密地裹著,不讓外頭的冷風凍著,更順著阿瀅的話問道。
“說我什麼?心思深沉?這些個傳言我都沒有聽說過,當初讓你磨墨扇風,你說是要去外頭買姑娘家要用的東西,原來是與旁人去探聽我那些笑話了,”
“還有什麼旁的,讓你想起來都開懷,說出來也讓我聽一聽,”傅景麟與阿瀅閒話道。
“我可沒有當初在當值的時,跑到外頭去打聽你這些話的,”
阿瀅回頭來,眼睛微微的瞪圓,被傅景麟包在掌心著的手,她愛嬌的前後晃了晃。
也許心裡那個讓她好笑的秘密待得久了,也忍不住不說了,
拉著傅景麟往一旁人少的地方走了走,往他肩頭靠了靠,
以便以這樣的姿態,能讓傅景麟更聽得清她要說些什麼。
“那我可說了啊,你聽了也不許生氣,這話你讓我說的,”
“我與櫻穀那時去外頭采買時,聽到旁人說,方謙修說你年少老成,有次閒暇之餘去花船裡頭聽聽小曲兒,你去時竟還帶著文書,”
“有旁的花娘子想與你一同耍玩,卻被你抓著磨墨,又讓著整理書本,更問著那花娘子可有讀過書,”
“後來,那位花娘子被你板著臉嚇哭了,更讓你查明了京都拐賣的人販子,如今若有人提及青陽湖花船的時,都會有人說你是大善人,又才高識遠”。
傅景麟聽著阿瀅說起這來,回想了片刻,想起這那一年的事,
是有這麼一出的事來,他少有一次被方謙修給糊弄到花船上去,
那日是方謙修及冠,走之前還說今日都跟著他,絕對不去花樓,他也信了。
“除了這,就還有沒有旁的,”
傅景麟在一旁護著阿瀅,她說道好笑時,還歡心地晃手,就是個小姑娘一般,
旁邊的人沒搭話,傅景麟看過去,發現她眼睛亮晶晶看在斜上方那家鋪子,那是一家鹵肉麵館,傅景麟被她那饞嘴的樣子逗得笑。
“有!有!”阿瀅聞到鹵肉飄出來的香,揉了揉肚子,
可她出來時也沒帶銀錢,也不好找櫻穀她們拿,就看向一旁的人。
“我要同你說了後,你得給我買好吃的,”
傅景麟裝作略微有些思考的樣子,每立即應聲,
阿瀅在一旁就急了,眼看傅景麟不答應,她再也經受不住那香味,
被吸引就要往那邊走,一邊走還一邊說道:“我先讓店家給我拿著吃,我同櫻穀她們在此處等你,你趕緊回去拿上銀錢來,在店家這贖人吧~”
跟在後頭的櫻穀與澤欽幾人,見阿瀅這被勾得饞嘴,
沒拿銀錢吃鹵肉,都先去賒賬,讓傅景麟回去拿銀錢過來贖人,心裡都有些好笑,
他們幾人身上都能拿得出來銀錢的,不過世子爺與世子妃兩人之間夫妻話,他們還是不參與進去得好。
“銀錢有,你先等等,”
阿瀅轉身想問問怎麼了,卻見傅景麟從衣袖裡,拿出有沾染過她喜愛蘭香氣味的錦帕,
對著她的嘴角來,眼裡還含著笑意,口氣中有幾分感歎地說道。
“那帶香氣的鹵肉還不夠,我瞧著放前頭老漢在賣糖葫蘆,再買上兩串好不好?”
阿瀅看傅景麟用錦帕給她擦
拭嘴角,當下以為她方才想吃肉,嘴角流口水,臉色羞紅,然而在傅景麟說起糖葫蘆,趕忙拿過錦帕在自己嘴角擦拭了兩回,點頭就想要答應。
可這時,從阿瀅的身側走過一個壯實的漢子,手裡牽著個穿了身圓滾滾棉襖,可臉頰凍得發紅的小姑娘,
“哇哇哇,嗚嗚嗚,我就要!我就要!”
“糖吃多了不好,咱們過兩日才吃,你瞧,這冬日有誰還吃著糖葫蘆啊,聽話,”
“爹爹騙人!”小姑娘紮著兩個圓圓雙丫鬢,哭著眼淚汪汪,看向阿瀅跟傅景麟時張口哇哇大哭,還話有些不清楚地說道:“神仙姐姐的爹爹就給她買糖葫蘆,我要,我要,我也要糖葫蘆!!”
阿瀅還拿著錦帕擦拭自己的嘴角呢,聽到小姑娘說的話,
驚得動作都停頓了下來,身形都有幾分僵硬,悄悄地抬頭開向傅景麟。
這一看,傅景麟臉色有些泛黑,整個人都嚴肅起來,還沒說什麼,都把那高大壯實的漢子給嚇得,一把把地上還哭鬨的小女童,給夾在自己的腋下。
“對不住對不住,”
漢子方才就發現麵前的兩人,身上所穿戴的都是他,平日裡瞧見都不敢問價的衣裳,
非富即貴,這男子一身貴氣,定然是那貴人了,既是貴人那就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不管兩人身份如何的,也怕就犯了阿瀅他們的忌諱,率先就低頭歉忱。
“無事,”阿瀅道,還對著小姑娘笑笑,
漢子這才抱著自家的女兒往外走,不過他剛走了兩步,便聽到身後那位臉色有些難看的男子,在後頭說起的話,
“我同她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