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彆不識好人心,我如今這般做也都是為了你的命!你以為你盛如直長了好頭腦,能決勝千裡之外,可實際這中原,早如那空中樓閣,中間高層眼看精美,而下麵的根基早已損壞!”
“多的是有人想要你們死,”
“她就是你的絆腳石,你能護住她一次,那往後有二次三次,難道你一輩子都是要與她綁在一處?!”娜仁吉雅指著阿瀅道。
“我往後可不願再往這衙門裡麵來了,先前一次,這次還這般,就不能找一處地方好好的安穩地歇一歇,把肚子裡的這個小東西生下來,讓他平安的出來,”
在公堂上,娜仁吉雅對著傅景麟說道有人想要他的命,
傅景麟是扶著阿瀅出來,對於娜仁吉雅的話,他並未有任何的回應。
兩人從側門出來,過了元宵,天氣也並沒有漸暖,
這兩日便又下起了細雨,冷風吹手發冷,再加之細雨飄在臉頰上,黏黏的,阿瀅也越發的心情有些悶悶不樂起來,
連帶著一旁扶著她下階梯的傅景麟,也有些瞧著不順眼了。
“方才娜仁吉雅公子所說的話,你可聽著了,我想著,要不你先回京都,我與娘親爹爹去瀘州,蜀州顧老夫人的大壽就不去了,如何?”
“咱們不過在居宣府這處,就有這般麻煩的事兒來,這還與瀘州相隔的近,也離京都也不算遠,若前去了蜀州,人生地不熟,真有個什麼意外,咱們能讓誰大老遠的過來?”
阿瀅說著神色越發地苦悶起來,那精致秀氣的眉頭,不滿地皺起,
她低頭伸手摸了一下,如今漸漸有些彆樣的肚子,
早前她都沒發現肚子有什麼不對,今兒一早起來同元時玩鬨時,
手掌碰到小腹發覺那一塊有些硬硬的,也不知是不是跑來她肚子裡來的小東西。
“阿瀅,”
“不必要因旁人的人幾句話,就聽到心裡去,他們也隻想維護自身的利益罷了,”
“太過於想要在你跟前表露自己的想法,認不認同與否,看對方本身對於事情的是否執著,不是至親摯友,對方執著與爭辯贏,就隨旁人去,輸贏在你這裡未失去什麼,”傅景麟耐心地與阿瀅說起這與事與人怎麼應付。
“可……”阿瀅擔憂的眼神瞧著傅景麟,她是怕他……
“無事,他們能找這些麻煩,我與父親也不會坐以待斃,離京都遠一些,反倒能看得清楚京都的時局,她所說的那些話,亂咱們的陣腳罷了。”
“她說這些,一環接著一環的算計,我與母親並未落入泥潭中,深陷不得出,也並非隻有我與母親跟父親前行,文武百官也並非都是他的人,”
傅景麟拿過一旁澤欽找出來的雨傘,傘麵微微地向阿瀅傾斜得過多,
把阿瀅裹在暖烘烘的披風裡頭,走過一小段路到了馬車前。
“傅景麟!”
這處,傅景麟把阿瀅給扶上馬車裡頭,車裡頭等候著的櫻穀,趕忙把暖爐放在阿瀅的腳下,又捧著精致的手爐,放在阿瀅的手心裡,讓她趕緊暖一暖。
阿瀅方坐下,便聽到了娜仁吉雅的聲,
她的聲音倒也沒壓著,就想要讓阿瀅聽得見一般。
“雨稍大了一些,你在裡頭坐好,”傅景麟放下車簾前,對曉曉笑了笑,
娜仁吉雅冷著臉,從一側走了過來,她還有幾
分怒氣在,
“傅景麟,我跟你說了這麼多,你都不相信我,就因為我不中原人,是外邦的公主,你須得提防嗎,”
“我雖不中原的人,可我從未想過要取你的命,而同你一樣的人,反倒恨不得你死,我可記得當初你對我說的一句話,隻要活著才有希望。”
娜仁吉雅走過來之後,她也並未向阿瀅以往見過的女子,先哀怨地說一些話,
她很直接,能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心思,可能阿瀅卻覺得,這所謂的第一眼不準確。
這位公主若真的像她展露給人前的直接,能有著驕縱的性子,成為外邦王最為疼愛的公主。
阿瀅坐在馬車裡聽著,也沒掀開一旁窗戶的車簾往外瞧,
“勞公主費心,”傅景麟在單手附在背後,目光清冷,聲音淡漠說起。
他油鹽不進樣子,娜仁吉雅再多的樣子,他都不會往心裡一起去,
越發地讓娜仁吉雅心著急,她又恨起來,轉頭看向傅景麟身後的那輛馬車。
頓時,兩步上前來,要伸手去扯阿瀅坐的,這旁窗戶的簾子,可她手剛一伸出去,
被站在傅景麟身後的澤欽一把捏住,力道格外的大,都能聽到嘎嘎的聲響。
這讓後頭追來地把圖溫都蘇目光一冷,伸手就去摸掛在腰間的彎刀想要上前,卻是被站在他一旁的鴻德布長臂一伸攔住了。
“世子妃,我先前說的那些話,你也聽到耳裡去了,你若心裡真有傅景麟這個人,就不應該害他,我外邦的人已經到了中原,就算我不要他的命,你們中原朝廷的人,早就想要他項上人頭,”
“你可知為何盛如直多數要跟著長公主,沒有長公主的兵權,沒有三洲實力,盛如直活不到如今,可你瞧瞧,現在的傅景麟他有什麼?”
“他一無兵權,二無高高在上的官位,先前靠的是東宮,後靠的你們中原的皇帝,可我聽說皇帝早已經病倒在床榻,半月未能臨朝,”
“他若再想逆流而上,從中作對,就這中原的皇帝。也無法再能保全他。”
阿瀅坐在馬車當中,捧著暖爐的手緊緊地用力,以至於手背有青筋凸顯,
一旁的櫻穀趕忙地扶住她手,才免得那暖爐裡的炭火倒了出來。
“娜仁吉雅公主,我雖沒有公主大才,可我也知曉,我所嫁的人並非草包,我相伴他十多年,瞧著他一步步地往前走,刀尖兒上,大道上,他一一走過,”
“你說的這些話,在數十年前,也有人曾跟他說過,鋒芒畢露,樹大招風,若他怕丟了命,那麼在多年前,他便已然可以安定下,安穩的接替老侯爺手裡的佩靖侯府的名頭,”
“我想,公主來中原不僅僅為了傅景麟,我在幼時為他磨了不少白天黑夜的墨,雖做不了文章,可唯愛一些前輩所寫的手劄,與他一同在書房裡看,”
“外邦有廣闊遼遠的草原,但不適合於耕種,若隨意的挖踩,便再也找不出來青草,牛羊吃不飽,你們的賴以生存的鮮奶就減少,部落裡的人便都要餓了肚子,”
“我說沒有公主你這般,急切於想保住帶來的命,我想著,他娶了我,我如今與他有了孩子,我能安穩,才他無後顧之憂,去做他想要實現的事。”
阿瀅話音剛落,聽到馬車外頭有一聲輕笑,
她靠的這般近,自然能聽到那發出輕笑的何人。
這些話她鮮少在傅景麟麵前說,不,她從未說過,
也從未在任何一位女子麵前,這般地想要把傅景麟給握在手裡。
“嗬,”
“還不上來!”
既然已經把這不怎麼賢惠的名聲給打了出去,也就做到底,阿瀅說起話來也格外有氣勢,
“貴國的將軍與王子已經到了,前去京都的途中,公主可彆再走了岔路。”
“再有,我與家中夫人感情甚好,不勞煩公主記掛,”傅景麟點頭,轉身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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