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憐見的,這人要狠起心來,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我可記得這人之前說長公主的姑娘殺了他的妻子,如今縣官大人查詢到真相,哪裡是什麼長公主之女殺的,明明他殺了自己同他共患難的妻子,為的銀子!”
“你這麼說,我倒覺得他的模樣有幾分熟悉,像是跟花樓裡的那位麗娘打得火熱啊!聽麗娘說,過了一些時日有個發財的漢子就贖她出去,原來他發的是買命財啊!”
“上天有眼,他就不得好死,陪他共同患難妻子不要,便要那些個說的場麵花娘子!砍了頭到了地府,他們家列祖列宗都要趕他出家門!”
“要看看嗎?”櫻穀問,
阿瀅有些愣神的,站在官衙的門口。
先前的長公主之女流落外頭,被農家夫妻買回去,給自己家傻兒子做媳婦的事,早已經讓不少人都知曉,
如今瞧著事情還沒有完,又過來看熱鬨,人隻多不少。
阿瀅點點頭,與櫻穀兩人站在外頭的一側聽聽,
那位先前哭喊著妻子離世,他與自己的孩子,如何活著的人還在大喊冤枉。
“渚老大!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以為能拉扯到外邦公主大旗,便就安然無恙!你生在此處,長在此處,就是宜州居宣府的人,外邦管不了居宣府的事!犯了法,就得受著嚴懲!”
“經過走訪查證,你突然冒出來一大筆的銀子,花樓裡的麗娘也證實了你所說的話,如今本官問你,這錢財你從何而來!”
縣官手裡的驚堂木一拍,阿瀅視線一直不錯過渚老大的神色,
在說起那筆銀子,衙役把那麗娘帶上來之後,
原本還緊咬的口的渚老大,在瞧見麗娘後有些不敢相信。
“官人,小女子雖說命苦不好,流落到花樓裡,可也從未享有過害人的心思,你對我真情實意,小女子相信,可我萬萬不敢拿尊夫人的命所換,”麗娘一來就眼睛發紅地看著渚老大說道。
她身姿柔弱,說話間語調軟和,也不知她就這般溫柔如水,還說用了這副樣貌來哄騙著渚老大。
“我看麗娘是不敢,渚老大這般心狠,能把陪他多年的發妻下了殺手,難保以後他不會因為旁的事,不殺害麗娘,”
在外頭看著斷案的人,一眼就挑出了讓麗娘心裡如何想的。
先前的麗娘嚶嚶哭泣聲驟然地停下,在渚老大不敢信的眼神中,她小聲地說起,
“渚公子看我要做何呢,不過都逢場作戲罷了,你當真要贖我,我也不敢答應的,殺人我想著心裡都發麻得厲害!”
阿瀅歎氣出聲,為了錢財,數十年年的發妻不要,偏偏要去賭逢場作戲花娘子的真心。
“麗娘,麗娘,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對你真心,你不知道?我、我做這一切都為了你啊!若有了那些錢,我就能贖你出來,我們就能過常人普通夫妻的日子!”
“你先前就說過會好好和我過日子,再給我生個孩子,不會是癡兒,旁人也不會笑我!”
“我沒想殺她,是她看見長公主的女兒醒來,聽到她們說話,她害怕要放人,我與她爭執兩句,她不當心她用簪子傷著自己,是她自己動的手!”
“胡言亂語,你嫌貧愛富,為了自己的那一點私心利益,連自己的發妻都忍心傷害,還有什麼事你卻做不出來,如今敗露,死心不悔改!”縣官怒斥罵。
阿瀅站在門口,聽到縣官對渚老大的宣判後,再看跪在一旁,那巍巍老矣的老人,
以及什麼都不懂咬的手指癡兒,過了幼時之後,她首次覺得活著很難。
花樓的麗娘,瞧著事情已經落下了帷幕,就拍著胸口,笑意盈盈地扭著腰身出了去,
在外頭像碰到了熟人,還打個招呼讓人有空去瞧一瞧她。
“咱們給崇文寫信,讓他算算我如今有多少銀子,京都還有瀘州這兩處地方,咱們建上兩個院子吧,讓那些年邁的老人,或者無家可歸的孩子能有個地方去處,”
“具體的章程咱們慢慢地看著,有旁的婦人想有個事做,也能來幫幫忙,給開工錢。”
當初她在京都開糕點鋪子,也想著不伸手問人要錢財,能隨意幾分,
如今倒也用不了,吃食用度父母傅景麟都擺弄好,那些銀子當真就像她自個兒的私房錢。
“好,過兩日崇文的信也來了,到時候看了信,便把信再寄出去吧,也聽說他已去了渤海書院上學,認識了兩三個好友,讓你彆掛心,梁伯母也被他接到了糕點鋪子裡住著,身子骨好上了許多,”櫻穀道,
這麼些天來,總算聽到了個好的消息笑,悶苦的心緒也飄散了兩分,<
br>
往前走了兩步,又到了她常光顧的那家鹵貨也賣家麵條的店。
小攤老板熱情好客的,瞧著阿瀅來立馬招呼,也把特意留出來上好的鴨貨給阿瀅看,
挽劍很有眼力勁,把早先拿出來食盒打開,任由阿瀅想買多少都行的架勢,
他們此次一路去蜀州,路上雖有停下休息,可如今阿瀅有孕,再加上這些日子來,她愛吃一些零嘴,不免得要多備上一些才好。
阿瀅歡快地挑選一些鴨貨,也曉得這東西不好放,也沒有多裝,
隻等著她回頭,恰好見著來尋他的傅景麟,阿瀅老遠就瞧見他來,
這人性子沉穩,平日裡穿的衣裳也多為玄色。
如今玄色外袍有著金線暗鎖扣,灰色狼毛披風,黑發高束有著白玉冠相扣,腰間帶著巴掌寬的金色二色絲線繡著的百福紋,墜著麒麟佩,滿身貴氣,
他走過,那張俊的臉格外的出眾,阿瀅能瞧著道路兩旁的一些姑娘家婦人,看著他時,麵色都有那麼一些羞怯。
“買了些什麼,方才來時讓酒樓裡讓備上了幾條鮮魚,在途中可以熱著吃,蜀州運送來的乾貨我也讓澤欽帶了些,”
“馬車換得寬敞,你與元時都會坐得舒適,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咱們慢慢地走,不著急,此次便隻能留著母親去瀘州,父親會同我們一起去蜀州,”
傅景麟走上前來細心先握著阿瀅的手,沒發現阿瀅指尖發涼,這才放心下來。
“好哦,”阿瀅心裡有一股甜意,
她的夫君這般好看,還是世子,又是朝廷的官員,
婦人以及姑娘對她投來羨慕的神色,她心裡瞧著開心的呀,有些得意的~
隨後同傅景麟說起,先前他與櫻穀兩人在縣衙門口瞧見的事,
把她的打算也跟傅景麟說說,京都買個院子不是小事情呢。
“好,就有什麼我能做的,可不能瞞著,”傅景麟握著阿瀅的手就沒鬆開過,她手變暖烘烘的,指尖也暖了起來
隔日,從居宣府出發時,阿瀅抱著小元時在一旁,
長公主到格外不舍得小元時,抱著他親了又親。
“去了蜀州身邊不能缺人,要去何處先同傅景麟說上一聲,我留了影衛跟著你,若有龐的不好出手之事,你伸手拍掌三次,便會有人出來,”
“這些人同傅景麟放在你身後的暗衛有些相似,可影衛不同,往後他們便隻有你這一個主子,這也是留給你的,我的阿瀅,往後都會順順利利,”長公主笑著道,
阿瀅是不舍長公主,也沒想要哭,可抬起頭時瞧著長公主的鬢發旁,有一根銀白色發生,
再細心地叮囑阿瀅,她不免的眼睛紅了起來,伸手便把長公主抱住,小聲地在她耳邊說起:“娘親,我還在不怎麼懂事呢,我也一定好好的,你也……不要老,好好地看著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