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裡都找過,京都,瀘州,通州,我與他所到過的地方,在這兩個月來,我都尋了一遍,可全然都尋不到他的人,他也並未給我留下任何信息,”
“你說他這到底何意,若我做錯了,或有什麼不對的事,他直白說就好了,說不見人就不見,他明曉得他那樣的身份,想要躲我,我能從何處去尋他?”
“先前都好好的,就二月初時,從外頭回到鋪子裡,就沒瞧見過他的身影了,”孫依依同阿瀅兩人坐在屋簷底下,說著就是哭出聲來。
而阿瀅鮮少見著孫依依哭得這般痛心的,即便那時在通州,她被人奪去了家產,父母雙雙離世,孫府那處她從小長大的府邸,被折騰得不成樣子,
她忍辱負重做人小妾,即便穿紅戴綠,那也收拾得很好,麵上帶著一抹維持體麵的假象。
哪裡像如今麵前的頭發說得雜亂,身上穿著的衣裳,像有好些日子都沒換過,
那衣袖上不知染了什麼,有一片的黑色,也不曉得她一路來是碰著了什麼,穿著的繡鞋不是一雙……
更彆說她往日裡來,那利落爽朗談笑,此刻眼睛紅腫說話間,有些語無倫次,
看來影二也就孫仰承的失蹤,讓她著急得厲害,估計好些個日夜都不得安穩,
許是她到過瀘州後,曉得她在蜀州,便就轉頭來尋找她,看能不能打探到一些消息來。
“你先喝口水,慢慢說,”阿瀅把櫻穀給她倒的溫茶,遞過去給孫依依,
瞧著她如此狼狽的樣子,也心裡難受,
除了櫻穀之外,依依是她第一個手帕之交的好友。
孫依依急得上火,嘴皮子乾燥,如今喝了阿瀅的溫茶,疼得她皺眉捂著唇瓣‘嘶’的一聲,
但還是猛的兩口把水喝,立即同阿瀅說起跟孫仰承失蹤的事。
阿瀅從京都離開之後,孫依依曉得的,
原以為阿瀅跟著長公主去瀘州,便也沒著急跟著阿瀅一塊兒去,
想著等鋪子的事擺弄好,再去瀘州也不遲,直到後來阿瀅在宜州待了有一個月多,她這鋪子也有生意上門,
打算雇個小掌櫃在這處看著,與阿瀅去宜州,最後再去瀘州去,
她本就是個坐不住的人,往外出走走倒也好,再說,她也想念著瀘州的好友。
原以為自己忙鋪子裡的事,沒有關注的孫仰承,讓他發了脾氣,他會回來的,
幾日之後才發覺,事情越發得不對,不管她問誰見過孫仰承沒有,未有一人說過認識他,似乎孫仰承,從來沒出現過在人前似的!
在這一刻孫依依才背後發冷,猛然的發覺,好像確實這樣,
除了幾個她所親近的人,比如阿瀅櫻穀等見過孫仰承,旁人根本就不知道他!
“我從未想過他對我還有什麼防備,我想著都一家人,我對他毫無保留,他為何還要瞞著我,如今他去了何處,我是如何都尋不到蹤跡,當真有什麼難辦的難做的,他可以完全地說出來,一起想辦法,他就未曾向我開過口!”
這還不是讓孫依依最害怕的,孫仰承先前那邊的身份,莫不他的以前仇人尋來,
他在哪出受傷了,在什麼不知曉的地方躺下起不來,有可能這一輩子都尋不到他,
那個人就那麼死腦筋,他永遠考慮的都是為你考慮,從未想過,旁人也會為他擔憂!
“你彆急,我找傅景麟跟爹爹問一問,他們或許會曉得孫仰承的消息,不過咱們兩頭來吧,你再想想他還有什麼彆的地方可以去?”
孫依依捉住阿瀅的手,眼淚噠噠噠噠地又往下掉,她來尋阿瀅,便打的就這個主意。
眼淚她自己也控製不住地掉落,她悶聲大哭,也狠狠咬著自己的唇瓣不鬆開,
即便阿瀅不斷地在安慰她,她擺頭,渾身在顫抖,就是不大聲哭出來,
似乎這是她唯一能在阿瀅麵前維持下去,獨獨屬於她僅剩下的自傲。
阿瀅安撫了一會兒,孫依依還停歇下來,一旁櫻穀對阿瀅眨了眨眼睛,指了指書房方向,
書房……先前是父親跟傅景麟所在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