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瀅在蜀州的半月多,也就這段時日,與顧輕央變得能說得上話的好友,
說要與孫依依,方語嫣或櫻穀這三人相比,那交情是要淺淡得許多,
與顧輕央兩人之間的情誼,多得顧老太太當初幫襯過,故而,她也對顧輕央接納許。
也到了春日裡,衣裳漸漸地薄了些,肚子幅度都能瞧見,走路也變得有些不方便,
如今她去何處,身旁跟著的人隻多不少,顧家老太太大壽,她不去也成的,
可想了想,還是要過去露一麵,不為彆的心思,老太太的恩情她要還一還。
……
顧府。
“老太太,聽說今日有身份貴重的人來,如今宴席都已經過了一小半,貴人莫不在路上耽擱了?可是要派人去瞧一瞧?”
“咱們蜀州這處地方濕氣重,我有個親戚從京都那處來蜀州瞧我我,不過住上了幾日便就上了火,臉上嘴上都是一些痘症,模樣都不能看了,瞧了好些個大夫都不頂事,”有個模樣嬌豔的圓臉婦人說道,
“身份金貴的人向來都講究規矩的,做什麼都有個章程,可是我們這些人在這處,她不好露麵?想起來,這裡唯一能陪著她說說話有身份的人,也就老太太您,與顧家的二婦人了,”再是旁的婦人接話說道。
在老太太這處宴席上的婦人,都是蜀州官員的一些家眷,
如今跟老太太都聚在後院裡這處說著閒話,多數都是想等著那位貴人,想個結交的機會,
圓臉的那位夫人,瞧著是個好說話的,張口就是一臉笑,
她說話間,有少數幾人都點頭,認為她說得不錯。
按理來說,陪貴人的應該顧府主母,如今應當是顧易的夫人,
可早些年顧易嫡妻,身子骨不好便已然過世了。
老太太有兩個兒子,顧易就是嫡子,至於嫡次子是個沒有什麼心計的,
模樣能力哪一點都比不上顧易,眼界就是算計著顧家的這點兒東西而已,
後來娶了個他心裡所喜的夫人,可都知道這顧家二夫人也是沒能力,
不出錯倒還好,若讓她陪起貴人來,最怕有些話說得不得當,反而還惹人生嫌。
“我看啊,京都來的貴人,自然也講理數的,哪裡會因為一些小事就斤斤計較,我們這些人沒資格在她跟前去露個麵的,還不如就讓顧二嫂子去招呼呢,”旁邊有人替老太太出著主意,
這些人說真說假說,每說一句話麵上都帶著笑,讓人難以分辨到底出於好心還如何。
然而先前開口的圓臉婦人,說起蜀州這處山地高,濕氣重親戚來尋她,
後落得個麵上布滿了一些痘印的人,又是帶起笑意地開口道,意為大家解煩憂。
“諸位倒也不必這麼憂著急,想著何人去陪著等著貴人,如今這時還不到,怕也當真不受蜀州的氣候,有些不適,不能來了,要不就是要再等上一些時候,梳洗裝扮,鋪粉描眉,怎麼的要有一個精神的,”
圓臉婦人是蜀州二把手新過門的夫人,她原本家世就不錯,
如今嫁了人,原本就是旁人奉承討好的人,夫君身在蜀州高位,更是了不得。
蜀州城裡這些官員的家眷,哪個夫人瞧見她,不都口裡誇讚著她容貌嬌豔,
夫君一心一意地把她放在心裡,如今小妾通房丫鬟都沒有。
這蜀州城從上到下,哪個婦人不羨妒她,可麵上不還是要恭敬地對她,她向來都是享受這些羨慕奉承慣了的,
就在前段時日,說是蜀州來個京都的貴人,容色更是被人誇得跟月宮裡仙娥似的,
即便身懷有孕,身姿也是妙曼,說是那位傅大人更是把人當成眼珠子疼。
原本好聽能讓人開懷的話,都屬於她的,卻如今到彆人身上,
如何能讓她受得了,她倒要看看,這人可當真像彆人所說的那樣?!
可這時都還未到,難不成真就像是,她那個從京都來堂姐,
到了蜀州才幾日的工夫,臉上胳膊都冒出紅豆,唇長起來好大個水泡,不過短短半月,臉上又是點點的麻子,
哪裡有從京都來擺出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如今已經灰溜溜地回京都去了。
“夫人說得不錯,那我們等再等等,”有個麵向溫和有些善意的婦人笑道,
隨後便走到顧老太太的跟前,同她說起彆的話來。
“老太太可真好福氣的,顧小姐此次定下的那位郎君,我可瞧見了,在外頭可不少人都說好氣性,跟那位名聲在外的傅大人很相似,若此次能得舉考中,給盛大人做弟子,也是有那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