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哪裡蹦躂來的小雀兒,在屋簷處嘰嘰喳喳的,隨後撲哧幾聲落在葡萄架子上,啄著那還青色的葡萄,
不遠處的地上鋪著涼席,有嬤嬤櫻穀還有澤欽在周圍護著元時,
他抖動著小肉腿一步一步走,他現在走得穩當了,如今就練習跑。
屬於孩童那稚嫩的笑聲,以及大人的護著的動靜,在這座院子裡散開,
花香,鳥語,晴空,所愛之人都在身旁,這世上的幸福圓滿的一種便現下的景象吧,
他有想過的,成年之後出宮建造府邸,有了自己的王妃有了孩子,也如這番,
可他所喜愛的人,自始至終眼神便都放在旁人身上,
他曉得,他不可能有機會坐上那處位置,心裡煎熬,他地忍著不看不聽不想。
“我看他們分分合合,薛景之曉得語嫣心裡有他,他卻把這份感情當做手裡的籌碼,不管他走得多遠,語嫣都會等著他,以至於他去了邊境,他想把東宮的位置坐的更加的穩當,”
“那時的朝中,也已然有人開始彈劾方將軍手裡兵權,天家想把方家手裡權分散出去,找不到名頭,便像是從語嫣身上找突破口,給她找個沒落的宗親婚配,”
“我知道這是一個機會,唯一我能與自己心裡所喜的姑娘,往後一雙人,唯一的一次機會,”
“那時,我
慶幸我不是二皇子,我閒散,將來不會有實權,可是……我錯了。”
大皇子說之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似乎這麼幾句話,他走過了一段很艱難跋涉的路。
阿瀅在一旁安靜地聽著,夏日裡炎熱,他們坐在院子裡,涼風習習,
聽著大皇子語氣,阿瀅竟有些發涼,靠在傅景麟懷裡打了一個冷顫,
傅景麟把人再往懷裡摟了摟,握著她的小手,還在自己的心口暖著。
大皇子的話沒有停,接著先前的話說了起來,
隻是這一次,他神情比起先前的溫和,像離開了一個口子,
從那口子裡頭跑出來幾分,怨恨,不服,以及癲狂。
“我對她不夠好嗎?她所想的,我竭力達成,幾次天家對方將軍有試探,我在一旁儘我所能地護著,我所做的,抵不過薛景之從邊境回來,”
“她明明在前頭已經答應我,會嫁給我,往後共度,我們會有個孩子,卻是轉頭又同薛景之靠近,就因為他是東宮?他有方謙修一家在刑部,有傅景麟的戶部,更有他自己的小朝堂無數的人給他賣命,”
“還說她舍不得那太子妃的名頭,還是將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好了,不要說了!”阿瀅抿著嘴角,卻從傅景麟的身上站起來,
她扶著自己的腰,那張玉貌花容的容顏上多了貴氣,與她自己都未能察覺出的威勢。
“你捫心自問,你做這一切,難道都為了語嫣,為了你口裡的娘娘,”
“難道你就真的沒有一絲私心?可我怎麼從你的這些話裡頭,聽到的都是你的不甘,你對薛景之的嫉妒,你認為他能力不足,憑什麼就是東宮。”
“我認同語嫣跟薛景之在感情上處理得不夠好,一個想要讓旁人相信,他能成為未來的君主,辜負了一個姑娘的對他的心意,最後又是舍不下的糾纏,很是低劣”
“語嫣在方家被天家猜忌之時,貿然答應你的追求,以至於到後頭薛景之回來之後,她的搖擺不定,造成如今的局麵,有很多都是她咎由自取,”
“可你做的這些,語嫣跟娘娘的分量占多少,與你的野心相比,誰重誰輕?你就沒想過,你坐上至高之位?”阿瀅問得格外的理智。
“想沒想過?我自然想過,這天下人誰沒有想過,按照你說,我想坐上那位置也是錯的?”大皇子這一刻變得咄咄逼人起來。
他這一開口,坐在一旁不出聲的傅景麟,抬起眼瞼落在大皇子身上,視線變得格外地有壓力,
似乎把大皇子遮掩自己心思的布,一層一層地被他給扯開來。
“你沒錯,天家對方家起了一些猜忌之心,是因他得到消息,方家與胡陽王有過接觸,你是皇子,胡陽王跟天家如何,你更曉得,而這次你逼宮,裡頭也有胡陽王動手的跡象,”傅景麟道,
阿瀅神情一派的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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