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的另外一間偏房,有一對夫妻瑟瑟發抖地,縮在角落裡,
兩人抱著一雙兒女,捂著他們的頭,不敢看霸占他們屋,如今正要禍害彆人的幾人。
這些人,他們一個都不認識,可從他們談話來看,他們明顯是城鎮裡的那一夥匪類,
且是早先搶過其他的村子裡的姑娘家,如今更是把主意打在他們村裡了。
被護在男人懷裡的小姑娘,才初初長成人,臉上幼氣都還沒有脫乾淨,
站在屋裡臉有些長,還有些凸嘴的男人,一遍一遍侵略的眼神掃過。
“沒長成的小丫頭,果然一點味道都沒有,外頭那幾個女的就不一樣了,挺著大肚子的長得最美,走在前頭的那個算不上漂亮,可身形也有料,後頭那兩個也不錯,長手長腳地娶回去當個小妾,能幫忙洗衣做飯刷鍋,不錯不錯,”
長臉摸著的刀,滿臉上都是垂涎,像是手已落在了彆處地方。
“什麼洗衣刷鍋做飯,冷著臉的我就喜歡,那走起路屁股一抖一抖的!”他一邊的頭頂禿發的人更是興奮說道。
“你竟然眼睛這麼毒,還能看見抖?”
“禿頭,你怕眼睛瞎了不成,冷冰冰的一點兒味都沒有,跟她裹在一起,跟喝白開水有什麼不一樣,”
“就夜裡折騰得時,那喊出來的聲音,聽得都一下沒勁兒了,哪有前頭走,懷著大肚子的那個好,瞧著就被人悉心供養的,這樣的人,摸在手裡,那皮膚跟段子一樣!”禿頭旁邊還有個臉上有刀疤的人說道,
屋裡一共有五六人個人,刀疤臉是長相最為周正那個,其餘的……,都帶著有些不雅觀,
不是禿頭,就是臉長眼睛小厚鼻頭,要不就是格外的黑,再有是凸嘴……。
“長臉,你先前可說把她給老大,你敢貪圖老大的東西,當心回去有人抽你骨扒你皮,”
刀疤臉在後頭打趣地說道,可他說的玩笑話,是讓長臉卻渾身打了個哆嗦,
看來他對刀疤臉口裡的那位老大,從心底裡有些怕的。
“你們不說,老大怎麼曉得?再、再說了我又沒對她動手,而且,我又沒說錯,這女的一看就被精心養著的,等她走近了,我跟你們說,那身上的香味兒,是能醉人!”
“我跟老大去過瀘州名妓的房裡,屋裡很香,可也說不出來到底如何香,女人說話嬌嬌柔柔,依偎過來的時候就像一攤子水,再凶狠的殺意。遇到那股水啊,都被全然地衝走了!”
“這女的比那個江瀘州的名妓,還要來得絕色!”長臉說得一臉向往。
其他人聽他說,心裡都漸漸地有些火熱,他們也不眼瞎,
自然能看出那四個女人當中,走在中間的那位模樣最為好看的。
他們跟著老大占領城鎮時,瞧見過不少的娘兒們,
以前那些個娘兒們瞧見他們,那都看不上眼的,
如今為了能活下去,不少可都爭搶上來服侍,還大打出手,
可沒有哪一個能比得上,眼前這位挺著大肚子的婦人。
阿瀅四人走過了田埂之後,還要再上一二十階的階梯,才到王大嬸叔叔家裡,
這麼一段路她也走得有些累,扶著自己的肚子的手都有酸。
許是她如今跟爹爹娘親在一塊兒,周圍照顧的人多了些,
肚子裡的小家夥可住得,比元時當初還要舒服,也顯得她肚子大上了許多。
如今七月不到,就壓著她背後有些腰酸,若不是吳禦醫與她說要多走,
她當真想一天多半的時候,便就歇在軟榻上,腰酸腿重的她也不怎麼想動。
“這處石麵乾淨,你來這裡歇歇腳,等氣喘勻了咱們再往上走,王大嬸叔叔家也就在那兒,不會長腳跑了,就算回去天色晚了,咱們讓挽劍回去拿兩盞燈籠來,她腳程很快,”
櫻穀小心地扶著阿瀅坐了過去,一旁的挽劍也伸手扶住了另外一麵。
留影手裡給阿瀅拿著傘,出來時又帶上了一件薄薄的披風,
就怕途中若又下了雨,披風擋一擋冷風也好的。
“我先前與傅景麟說,等元時跟小家夥都長大了,若是不去京都的莊子,就來瀘州的莊子,種田養雞都好,京都外的那處莊子裡,有幾座山的桃樹,瀘州這裡都是農田,兩邊我都瞧著好呢,”
潺潺的流水,周圍幾座連著的山都是蜜桃樹,夏日裡開著桃花,撿起來花瓣可以做鮮花餅,
或是把花瓣烤乾,研磨之後變成香丸,放在香爐裡頭點著,
特彆是陰雨天,屋裡有這桃香靠再靠在軟榻上,聽著屋簷滴水聲,最為舒適~
傅景麟說那處莊子裡,從山上往又栽種了,她不少喜歡的花草,
有矮矮小小的短腳牽牛花,也有那盤扯到樹上垂下長穗的仙人紅,更有那淡淡幽香,一開一片純白的香蘭。
哪一處她歡喜,不過,不管去哪一座莊子,那都二三十年後的事。
“那我也跟著你去,”櫻穀想也沒想地說的,
她跟澤欽成婚,倒有兩個原因,第一,澤欽穩重可靠,他向來都少話,
在她
跟阿瀅還個丫鬟時,她們兩人也受到過他的身手幫襯,
那時,他就已經跟著世子爺了,也未對她們這些小丫鬟欺負。
二來,澤欽會一直跟著世子爺,世子爺跟阿瀅成婚了,她不想離阿瀅太遠,
她其實也並未像,阿瀅想的那般心智強大,她也害怕一個人。
這世上真正她家人的隻有阿瀅,至於那些個早先把她賣掉,
為了讓自家兒子能吃得上一頓肉的父母,她早已經拋在了腦後。
“我們也跟著世子妃!”
一旁的留影代替挽劍把心裡的話說出來,而挽劍也一樣跟著點了點頭。
幾人在院子外的腳下還歇著,斷斷續續的說話聲飄了進來,
屋裡早先等候的幾個心懷惡意的人,有些等不住了。
“怎麼還不來,要不把那一對夫妻放出去,讓他們把人給引上來吧?”刀疤臉看向長臉,等著他的首肯,似乎他們五人中,長臉是頭領,
“也好,讓他去引趕緊把人給引來,綁了人咱們往後山就走,她出來久了肯定會有人來尋,時間拖得越久咱們得手就越不方便,”長臉心裡得意,大家都認定他是頭,
刀疤臉嘿嘿地提著刀,把縮在角落裡的男人給扯出來,
刀放在瑟瑟發抖,嚇得麵色慘白,眼睛瞪圓的男人身上,對他嬉皮笑臉,又有幾分威脅地說道。
“你去把院子腳下的那四個娘兒們給引上來,你要膽敢有其他的心思,小心你女兒還有你婆娘,你婆娘雖長得醜,可我們兄弟也有愛好這一口的,你女兒也不錯,再養兩年也可以做個陪酒的,”
“至於你兒子,我們可就不養了,帶到後山一抹脖子,扔在那棵樹腳下,被野狼野狗隨意吃到肚子裡去,也就算天葬。”
男人被這刀疤臉給扯了出來,手上一用力就摔到門檻上,
刀疤臉瞧著有功夫的,屋裡兩剩下的三四個人都一臉得意地笑。
王大嬸的叔叔外頭人都喊他酒二哥,他釀酒,又王家的老二,名字便就這麼喊了出去。
酒二哥哆哆嗦嗦地出了門,心裡害怕那些賊匪把自己的妻子跟女兒拿出去糟蹋,
兒子當真被他們殺害,又害怕是幫了這人匪類人,
他往後若死了,到了閻王殿裡,要受油鍋煎炸得痛!
“快走,你再敢多說彆的華,老子回去讓人剁了你兒子一條腿!”
酒二哥不敢再耽擱,哆嗦著腿往前走,
到了院子前頭,看到有四個姑娘家,一步步地往上來。
其中挺著大肚子的那位,他一眼識到了是前兩日後山發大水,他們跟著湊熱鬨撿魚的貴人
不管說話還是舉止,都不像是一般的人,而他還依稀地聽到,有人在喊模樣長得格外俊逸的公子,喚他:世子爺。
世子爺……,他不曉得這什麼官位,
以前路過村裡,跟他買過酒的人也提到過幾句,
說起‘世子爺’無一都是口裡說起來,臉上有著羨慕又有著驚怕,更對這人的敬佩,
能讓那些大人物都心生敬佩的世子爺,定然也一個大官了!
他到底要不要賭?
這挺著大肚子的婦人,明顯是世子爺的夫人,她若被害,且被自己所害,
即便他們一家逃出了這些匪類的魔掌,那世子爺要抓他們一家,
可不比那些匪類還要名正言順,彆說再住在這個村,
整個州府,乃至整個天下,都沒有他們一家可藏身之處。
可、可他即便如今有心想要做些什麼,可那位世子爺也不在啊!
“上頭站的可王大嬸家的叔叔?我們聽說你會釀酒,我家夫人前兩日在山上撿了一些野果,想與你討教這果酒如何釀,”
櫻穀在夫子阿銀往上走時發現,院子前頭慢慢走出來個人。
酒二哥看著阿瀅幾人,隻有七八階的階梯,就能走到自己的院子裡,
自己仿佛還聽到有人刀出鞘的聲響,先前那些匪類可說的話,看來他們也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