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你把人留在城主府,說了能讓人見喜的藥,過兩日城主夫人會上門來,你便把藥交給她。”
屋外大風急雨有漸小的架勢,屋裡燭火已燒得見底,
外邦城的建築不似中原,雨搭在屋頂上,雨聲也不清脆,聽著也不讓人心裡靜,
然而方才胡鬨了一同,氣倒也順暢了一些,昏昏欲睡時,
耳邊聽著傅景麟在說起,那讓人見喜的藥,
她原想開口問,他們哪有那等神藥,也未能及時出口,心裡反倒是先想著,
要利用這莫名的藥,挑起托婭與城主夫人之間的矛盾,
誰讓托婭聽城主的夫人話,來這裡刺激她。
為了自己內心目的,城主夫人能害她,
她為什麼就不能,也讓城主夫人也不好過。
先前城主夫人見她身懷雙胎,她有掩飾,可神情裡有羨慕,是她自己都未能發現的,
以及她拿著自己肚子說事,不管真假,反正試試又沒有什麼壞處。
想問傅景麟的藥哪裡來,方才胡鬨之後,身子如同那已經在開水裡頭燙過的麵條,
全身依然無力,想要動動腿,把這人給踢開一些彆黏著她,也懶得動身,
隻能胡亂地嗯了一聲,既然傅景麟這般說,定然也有他自己的思量。
睡意徹底來臨之後,心裡還有一抹說不上來的羞憤,
總覺得先前之前那些亂糟糟的情緒,似乎在這一趟胡鬨之後,心裡都變得順暢了許多,
雖說後背挨著的這人,還有些不順眼,倒也不如先前似得恨不得沒瞧見才好。
隔日,
阿瀅剛被櫻穀挽劍幫襯著,從屋裡洗漱好走到飯廳時,
留影從院子門口進來,瞧著阿瀅起身,她便恭敬地上前來,跟阿瀅說道。
“城主夫人帶托婭前來拜訪了,”留影齜牙,笑得格外地開懷。
那城主夫人倒有意思的,她認為在這處院子裡放的那些眼線,他們蠢笨,都沒有發覺,
她既能有這樣的做法,他們自然也能效仿,
在城主府裡頭,如今對他們來說,再也沒有什麼秘密。
世子爺要養一條狗,給脖子上套條繩子,用著骨頭吊著,讓它與旁的惡狗相爭,
他們自然要把脖子上的,那條繩子給他捆得緊了,惡狗反噬咬主人,可不行。
“說起來,我倒有些疑惑,這位城主夫人所能尋到名醫,能找到外邦大巫這樣的人,她為何這麼多年都沒生下來一個孩子,卻即便懷了,孩子也留不住,這不很讓人覺得有些奇怪?”
阿瀅裡還端著巴掌大小的碗,十指纖纖拿著青玉的勺子,
先前她覺得自己的手腳胖了,實際上也沒胖多少,那細長的手指捏著青玉的勺,攪動著白瓷碗裡格外濃稠的白粥,舀了小半勺,抬手送入格外好看的小口裡。
昨日下了雨,今日外頭天色還有些烏雲,也不能如前兩日似得,穿起那樣兩層薄紗衣,
需的多穿了一件單衣來,外罩著一層藕色的紗衣,顯得溫婉大氣,
雖不如之前那般飄逸動人,同樣好看,隻有不一樣的美罷了。
昨日睡得好,一早臉上未上妝,也能瞧見臉頰上也泛著瑩瑩光彩,
垂在耳邊的步搖,以及手腕上那世上,極為難尋的極品紫玉手鐲,
有飾品所在,即便不盛裝裝扮,她一舉一動都有屬於自己的那份貴氣從容在裡頭。
“這麼說來,城主夫人這些年來沒誕下一兒半女的,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腳?”
旁邊的櫻穀同阿瀅一起用著膳食,以前還有些不太自然,到如今次數多了,她也能淡然了起來。
“旁人動沒動手我不清楚,隻是,這一城之主應當是蜀州州府這樣的官職吧,聽城主夫人的意思,城主有其他的庶長子,就一直未有名正言順的嫡子,或許外邦不會看重嫡庶,”
阿瀅不由想得更寬,城主夫人娘家的權勢,能讓她一直坐穩這個夫人位置,沒被替換掉,
她肚子裡不出孩子,到底是不是城主動得手,還是說又有旁人?
“走吧,咱們去瞧瞧去,對了,東西可有備好了,”阿瀅看向後麵走來的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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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上了,世子爺先前便就有交代,”
留影像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拿出一個手掌大小的盒子,遞給阿瀅看,
阿瀅倒也不問這裡頭,到底裝的什麼藥,隻是點點頭見準備好就不多問了。
昨夜傅景麟還說城主夫人會過兩日才好,不過一夜的功夫,她就等不及,
等她用完了膳食,再漱口,挽劍又拿來了外衫給她換了一件,避免沾染了方才的早膳的氣味。
幾人往外頭的院子裡走去,不過一夜工夫,城主夫人像又年長了好幾歲,
她來得有些急,阿瀅見到她時,她鬢邊的頭發都沒理順,
有一縷都被她頭上,所戴著的瑪瑙珠串給攪著了,顯得有一些淩亂。
再看昨日被她留下的托婭,如今到乖巧的站在城主夫人旁邊,
隻麵色不如前幾日,在她們跟前那般好氣色,唇瓣用上了口脂,勉強能遮蓋慘白的唇色,
她與城主夫人同樣匆忙,口脂都被抹得均勻,嘴角邊都未能沒抹上,不能細看。
城主夫人一見到阿瀅之後,宛如瞧見了什麼,能救她脫離苦海的神女一樣,險些快要顧不住旁邊有其他的人了,
阿瀅格外貼心,抬手對周圍的人擺了擺,除了櫻穀其他的人便都在外頭候著了。
“夫人有什麼話便儘情地說,櫻穀我與她從小一起長大,能十分信任,”阿瀅淡笑,讓人瞧不出她心裡所想,
“傅夫人,恕我來的匆忙,昨日與托婭閒聊時,她說起過你有那能讓人見喜藥,可是真的?”城主夫人都險些在椅子上坐不住了,急急問道,
“還請夫人看在城主與傅大人交情上,能把那藥拿出來救一救我,我如今雖然是城主夫人,可若再沒有一個孩子,隻怕用不了一兩年,這天大地大,哪裡都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阿瀅在一旁也麵上帶起愁容來,似很能理解城主夫人的難處,眼裡都開始泛紅了起來,
“你我同為女子,我曉得若未有孩子傍身,總歸是在夫君家裡站不穩腳跟,更何況城主還有其它的庶子,這藥我有的,”
“夫人,你既能尋到能同大巫醫術差不多的人,也能見喜了,估摸著身邊兒的人未照顧好,我看托婭十分掛念夫人,不如夫人就留著托婭近身照料吧,這藥,我也給夫人。”阿瀅妥善的給城主夫人提議,見她微微變了臉色,她才讓留影把藥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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