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一片安靜,誰都曉得若此時,把阿瀅給交出去,當真會出了大事,
阿瀅如今高燒不退,但她身上沒有出現任何的紅斑,
根本就不像有瘟疫感染的樣子,再加之,她向來都到冬日的時會這個病一場。
“不能把世子妃給交出去,暗衛夜裡頭有去被隔開的地方瞧了瞧,不過一處搭起棚子的空的罷了,人就睡在木板上,一個挨著一個,裡頭的醫者忙忙碌碌,根本就分不開手去專門照顧某一個病人,”
“發熱被送去的人,都睡在木板上,隻能自己熬著,我先前卻聽彆人說,有人就那麼死了,都還沒人發現,”留影最先不同意把人送走。
實際上不止她不同意,在院子裡的所有人都不願意,
他們如今要做的,就是把主子發熱的消息給隱瞞住,
等吳禦醫給主子把熱退下去,便就沒有旁的事兒了。
“可熬製中藥時,會有味道飄散,該又如何呢,”留影憂慮道,
“要不也移到地窖去?”挽劍建議道。
“也行,告示還說每一日都會有官兵上門來問詢,有發熱的便要如實稟報,其他人若發現院藏有發熱之人,也可同官兵說,如實稟報的人會有獎勵,”留影抖了抖,手裡拿上的這告示,
告示的條條框框對他們來說,無疑又是一個隱患。
“彆慌,這些人不會進到院子裡來,更不知道咱們這裡友人發熱,該如何就如何,若能放人出去采買物資,那就挽劍跟其中一個影衛大哥出去吧,”櫻穀如此說道。
都安排好,沒有什麼可以亂的,唯一有些不方便的,便賽季給阿瀅熬製湯藥,
地窖裡頭放了些東西,可這湯藥又是要時刻注意火候,主要熬製成什麼樣子,旁人都不知曉隻能麻煩吳禦醫去親自看顧了。
而櫻穀著安排好了一切,就在阿瀅的床榻跟前,用浸濕溫熱的錦帕,不斷地給她擦拭脖頸、手腕、腿。
“你可要好起來,三個小寶寶還等著你,”
“世子,長公主跟盛大人都還在邊境,他們心裡更萬分的掛念你,你前幾日不還說著,想要快快收到世子給你來的信,我讓挽劍去驛站那邊去打聽,說有從臨州來的包裹,可因戰事驛站人手不夠,需得清理出來,你若醒了,便就能看到世子給你來的書信了。”
櫻穀一旁說著,手上的動作越發的慢了起來,直到聲音也漸漸的哽咽,最後握著阿瀅的手,聲音帶有些顫抖,
“我先前說的話都是氣話,你可彆因為我話說重了。就心裡有氣,便不願醒來。”
櫻穀在外人麵前表現的很冷靜,就算在挽劍跟留影,這麼熟悉的人,也不輕易表露出自己的脆弱,
她不喜把自己難受,以及苦難的日子說給旁人聽,世上未有幾人能感同身受。
她為什麼會對曉曉這般好?
阿瀅與她從卑微弱小中,慢慢地成長起來的,兩人誰都不願意太過於相信旁人,
在阿瀅還沒找到家人時,她與阿瀅就說,往後會在瀘州開個什麼鋪子,為奴為婢的日子她們不想要再過下去。
這世上唯一會認認真真,替她謀劃的隻有阿瀅,
她不貪圖阿瀅身份所給帶來的便利,而真正地把阿瀅當做,在這世上最後的親人。
“不怕啊,你好好地養著,外麵的事沒有人會知道的,等你好了,咱們就回京都去,”櫻穀把眼淚一擦,又恢複成外人麵前沉著冷靜的人。
她著急忙慌的哭泣,也因事情來得突然,心裡有些害怕的,
在麵對著阿瀅,把所有的話都說出來之後,便好受多了。
她沒想著阿瀅會給她任何回複,可等她拿出香爐,裡頭放了禦醫開出來的煙熏的草藥,挨個的在屋子裡的角落裡走上一邊,卻聽到阿瀅有氣無力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