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橫和黃臉漢子戰得如火如荼。
他的實力比之與左莫對戰時,不知要強橫多少。手中那柄造型奇特的銅環血蛛劍,每次揮舞,都是一片黏稠血光,腥臭無比。
然而他麵前這位黃臉漢子卻神態從容,絲毫不亂,一把青銅戈,在他身邊上下翻飛。青銅戈散著淡淡的青色光芒,飛舞間,形成一片青色光幕。漫天的血光卻始終無法突破這層看似薄薄的光幕。
“血煉之法,倒是偏門得很。”黃臉漢子笑道:“隻可惜,你修煉不得法,徒具其形而已。”
“徒具其形?”常橫瞳孔微微縮了縮。
手指微抖,套在指尖的血蛛劍被他拋入空中。飛劍一入空中,便化作一團巨大的陰影。
轟!
六隻有腕口粗細的腿重重踏在地麵,塵土飛揚,地麵一陣顫抖。一隻血色蜘蛛麵色猙獰地盯著黃臉漢子,它的個頭比與左莫對敵時,要大一倍有餘。六隻蛛腿腿形修長,長滿倒鉤,關節處變得更加粗壯,堅硬有力。血蛛體表的黑色紋路比以前也更加醒目,而且多了幾分金屬光澤,令人毫不懷疑它有多麼堅固。
最令人覺得恐怖的是血蛛的臉,那張扁平的臉上,竟然隱約有幾分人臉的痕跡。這張隱約的人臉,說不出的猙獰凶狠,暴戾氣息迎麵撲來。
“哦,不錯,能修煉到快成*人麵的地步,你倒是有幾分天賦。”黃臉漢子口氣極大:“不過,你有幾處修煉不當,若再不改,後患無窮。”
常橫的臉上次露出凝重的神情。對方言語間,對自己修煉的功法非常熟悉。他雖然是靈英派門下,但修煉的功法卻不是靈英派的功法。而是和血蛛劍一起,奪自那位被他殺掉的修者。
不過,奪來的心法並不完整,顯然它的前主人,也是通過其他途徑得到。血煉之法固然威力巨大,但同時,它修煉的凶險也遠比普通心法要大許多,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反被噬主。彆看常橫性格凶悍強橫,可修煉起來,也是小心翼翼。
黃臉漢子的話,正中常橫的心事。
常橫忽然把血蛛收起:“怎麼才換?”
黃臉漢子露出讚賞神情:“賽後你來找我。”說完,身形便在原地消失。
常橫心中一凜,且不說黃臉漢子是不是誆他,但憑剛才的身法,實力比起自己也隻高不低。
相比較其他人的聲勢駭人,常橫與黃臉漢子從開打,到分開,隻不過眨眼間的功夫,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蒙青像隻狸貓,小心地在山林之間穿梭。他最擅長隱匿潛行刺殺,曾有過在金丹期高手的追殺下逃脫的成功案例,但是這次,他愈加加倍小心。十五座山峰占地範圍頗大,但若是有一百位凝脈期的修者放入其中廝殺,那這個戰場實在算不得上。相反,這個戰場實在小得過份。
戰場一小,戰況就會變得極其混亂激烈。而更令他感到小心的是,除了他自己,剩下的九十九人,全都是他的敵人。
和其他修者不同,他是有明確的目標。不過每次想起來,他都覺得有些奇怪。一個築基期的修者,值得專門花晶石來雇自己去乾掉他麼?他心中對此十分嗤之以鼻,一個築基期修者,怎麼可能從這最後一輪中廝殺中衝過去?
不過,既然收了彆人的晶石,他還是決定把事情做好,沒信譽以後就彆想混了。他本身的修為有限,能接的生意就不多,平日過得也頗為艱難,這次來參加試劍會,本就是眼紅這些獎品,看能不能撈一件。沒想到運氣來了,怎麼也擋不住,居然有人找上門來,下了一單生意。
報酬相當誘人,而最重要的是,目標是本次試劍會唯一一名築基期修者。若是其他人,他還會覺得沒有把握,可既然是左莫,他毫不猶豫當場答應下來。左莫與晁安的那場比試他看過,說實話,能以弱勝強,他倒是挺佩服左莫。他心中一直懷疑下單的人就是晁安,肯定是晁安不忿自己出局,現在背後使壞招。
不過,那關自己什麼事?他可不會和晶石過不去!
這年頭,求生存不容易啊,除了隱匿潛行這套,他戰力平平,平日能攬的活不多。他對這次的活充滿信心,他認為左莫之所以打敗了晁安,那是晁安自己太過於輕敵,而且左莫的準備非常充分也是原因之一。若是他,他絕不會給左莫那麼多施展的機會。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明刀明槍地和對方乾。哪怕左莫比自己實力弱很,他依然堅持偷襲,反正他隻是為了晶石。
不過,想完成這單生意,就必須先找到左莫,這也是這次生意他覺得最麻煩的地方。
好吧,晶石畢竟不會從天上掉下來,若是任何難度也沒有,彆人也就不會花這麼多晶石來雇自己。
他小心地控製身形,他就像一團模糊的陰影,小心地在樹林間蠕動。他周身色彩,始終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一色,氣息內斂若無,極難察覺。也正是憑借這一手絕活,沿路竟然沒有一個人現他。他今天特彆小心,周圍全都是凝脈期修者,而且其中不乏高手,一個不小心被現了,自己沒什麼勝算。
咦,前麵有個山穀。
蒙青決定去看看,左莫本身修為就比其他人低,自然不敢亂闖。接那單生意之後,他便一直在尋思,覺得左莫最有可能便是找個角落安心呆著,憑借符陣負隅頑抗。所以一路上,他尤其注意各個山穀角落之類的地方。
眼前的山穀入口頗為狹窄,他不敢大意,借助周圍的地形小心地朝裡麵蠕動。
山穀裡,羅離閉目盤膝而坐,飛劍靜靜飄浮在他身邊。他就像一座火山,外表看似平靜,但胸中劍意激蕩奔騰。
今天,便是《我離》戰!
他心中有一股莫名的亢奮,這股無言的亢奮就好像無聲的火焰,灼燒著他渾身每一寸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