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外麵不同,常橫他們能夠看清符陣裡宗銘雁的一舉一動,可左莫不知藏在什麼地方,無影無蹤。
宗銘雁的《一剪梅》讓許多人眼前一亮。
事實上,宗銘雁感覺並不好,他就像一拳打在棉花堆裡,軟綿綿的,自己的力量卻在不知不覺中被化去。
他不禁皺起眉頭,不是因為覺得難纏,而是討厭,他極其討厭這種軟綿綿的攻擊。絕大多數劍修都不喜歡和溫吞軟綿的敵人對戰,若是沒有一擊把對方乾掉,那就等著沒完沒了吧!
偏偏這類敵人自我保護極好,基本彆想一下子乾掉。打到最後,往往成了體力活。而絕大多數劍修的體力,絕說不上太好。
沒想到這左莫,也玩這一套!
宗銘雁開始揉腦門。
左莫被宗銘雁那一劍給嚇一跳,正在布陣的小手一顫,險些壞了符陣。彆以為他對《天環月鳴陣》有多熟,他熟的隻是理論,偌大的符陣消耗驚人,平時他想折騰也沒晶石。
好在第一道劍芒給擋了下來,不斷補充的光環看上去沒有任何損傷,左莫這才心中稍安。
《天環月鳴陣》他也隻是初涉而已,光如何布設,所需何種材料等等,已經讓他頭大無比。至於其中的諸般變化,他還沒來得及去仔細推敲。沒辦法,時間太少。從掌門通知他參加最後一輪試劍,到現在,他幾乎把時間全都用上,也隻不過堪堪弄懂布設。
更彆說,他這次布設的,還是七十二子陣的《天環月鳴陣》!
為了那枚昆侖符陣入門玉簡,他拚了。
雖然是趕鴨子上架,但他還是竭儘全力,手上的動作飛快。
強大的壓力並沒有讓他慌張,相反,他就像打了雞血般,整個人出奇地亢奮。他的神識全部散開,注意力空前集中,眼前未完成的符陣部分在他眼中是如此清晰。
由於長期堅持指法鍛煉,他的十指非常靈活。《金剛微言》已經開始登堂入室,他的力氣遠過絕大多數劍修,大塊的材料他都能輕易地拎起來。他的神識更是恐怖,整個符陣都在他神識的籠罩之下,任何一點變化,都逃不出他的神識。
整個人就像一團虛影,瘋狂地布設符陣!
無數材料有如流水般從他手中傾泄而出,準確地丟在他需要的方位,隨即雙手有如鮮花綻放,指影連連。一圈圈靈力波動,從他變幻的指法間打入符陣之中。
借助符陣的力量,左莫把自己的身形隱匿,外人看不到。
誰也不知道左莫在哪,所有的人都以為,左莫藏的某個地方等待時機,在最危險的時候,給予宗銘雁致命一擊!
沒有人知道,他們麵前這個如此龐大的符陣,隻是一個還沒有完成的符陣!
抬頭看一眼天空那輪皎皎彎月,宗銘雁躁動的心冷靜了不少。他心高氣傲,但他並不傻,其實能從眾多弟子中脫穎而出,又哪會有愚蠢之輩?
那些光環肯定不是破陣的關鍵,他心中尋思著。他立在原地,天空中的光環,就像自由自在的魚兒,並不主動攻擊他。
難道是那輪明月?
頭頂的明月遙遠而真實,半點也不像由符陣生成,其實不光是明月,這符陣的一切,都是和真的沒有任何區彆。可是他知道,他所看到的這些,全都是符陣生成,全都是假的。
天下不存在無法破解的符陣,就像天下沒有無敵的劍修一樣。任何一個符陣,都會有它的“罩門”。所謂的“罩門”,是指弱點和破綻,也是破解符陣的關鍵所在。
這個符陣的罩門在哪?
宗銘雁眼中光芒閃動,就那樣立在原地,思索起來。
剛剛休戰的俞白察覺有人走近,偏過頭去,卻見剛才和自己打得正激烈的南門陽提著他那把誇張巨劍跑了過來,他心中不由暗自警惕。
“他在乾嘛?”南門陽甕聲甕氣一臉好奇地問,他嗓門如雷,雖然極力壓低,但還是全場可聞。
俞白先是一愣,但是看南門陽臉上的神情並不似開玩笑,突然想起南門陽是無門派劍修,這才心中恍然。無門無派的劍修在基礎方麵,遠遠不能和他們這些從小便被扶持為重點苗子的家夥相比。
俞白注意到其他的人目光飄向自己這邊。
風度……師傅說,要溫文恭謙……
輕咳一聲,俞白語氣溫和解釋道:“宗銘雁是在思索破解之法……”
“這個還要想?”南門陽瞪大銅鈴般的眼睛,不自主地提高音量打斷俞白:“直接砍他娘的就是!俺說你們這些人,就是婆婆媽媽,要是俺……”
南門陽的嗓門本來就大,如此一來,更是滾雷陣陣,炸得俞白耳朵嗡嗡作響。
俞白額頭青筋隱隱跳動,沒想到這廝竟一話癆!
不知誰出一聲輕笑,俞白額頭的青筋又是一陣連連跳動。
風度……
他勉強擠出笑容:“此陣頗具難度,破解不易……”
南門陽再次打斷俞白,一臉不解地看著俞白,眼睛又一次瞪得老大:“破解啥,直接剁了就是!不過那廝身子板,嘖,比我老相好還嬌小水嫩,和你差不多,要是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