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莫周圍劈啪的爆音越來越密集,肉眼可以清楚地看到空氣不斷地爆裂,不斷地產生小氣旋。
五陵散人擅長符陣,神識自然不弱,然而卻現他的神識一旦觸及到左莫一丈遠時,就好似觸到一堵無形折牆,怎麼也突破不進去。他微咦一聲,有些意外。他是金丹期,左莫才不過築基期,他神識的強大程度,按理說,遠非不是左莫能夠抵擋。可眼前的狀況卻是他被擋住,這種情況一般生在雙方神識強度相差不大的狀態下。
但他隻是微微吃驚了一下便恢複正常,他猜測左莫神識應該在生什麼變化,左莫四周密集的爆音也讓他更確信自己的判斷。
相較於靈力,修者對神識的了解要少許多,即使像五陵散人這樣的金丹期修者,也不敢說對神識有多少了解。市麵上,各種修煉靈力的玉簡多不勝數,但是修煉神識的玉簡卻少得可憐,而且並不受人重視,可謂冷門中的冷門。
所有修者之中,擅長神識的以符修居多。可即使是符修,也依然堅持以靈力為主。就好像禪修,號稱最擅長煉體的修者,可實際上,他們依然是修煉靈力為主。
五陵散人雖然擅長符陣,卻並不是符修,他是劍修。
在天月界這種修劍橫行的偏僻小界,怎麼可能找到什麼修煉神識的好法門?
五陵散人自己修煉神識法門是本門心法的一個偏門的分支,他因為對符陣感興趣,修煉了一陣子。但這隻是副業,一位劍修,隻可能有一個主業,那就是修劍!
左莫的神識究竟生什麼變化,五陵散人亦不清楚。
被五陵散人的輕咦驚動的魏飛,魏飛隻看了左莫一眼,便收回目光。他同樣是金丹期,自然能看出左莫是神識生了變化。但在他看來,神識不是正途,便是神識修到高深又如何?
五陵散人思索片刻,沒什麼結果,便也把目光重新投向韋勝和古容平身上。
左莫感覺自己的神識隨著星光的滲入,正在悄然生變化,可會是什麼變化呢?看著星辰不斷噴灑星光,星光在神識中一點點擴散開來,他有一種感覺,這種變化將持續一段時間。
星光擴散的度很慢,若要擴散至所有神識都在的區域,需要的時間不短。
目光從神識中收回來,他開始思考起蒲妖和他說的“分神”。眼前神識如此清晰,伸手可覺,這是神識第一次如此直觀地展現在他麵前。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幻覺,或者是自己的臆想。他覺得難以分辨,也就不去想。
正因為神識觸手可及,他才很自然地想到“分神”。
蒲妖沒有告訴他。該如何把神識分開。左莫環顧四周,上下左右全都是神識,就像茫茫的灰色氣體一般。識海被包裹在神識的正中心,而星辰則飄浮在它的外壁。如此龐大,而且無形無質,讓左莫感到無從下手。
他嘗試用平時催動神識的方法著與周圍的神識溝通。
心念剛一動,身邊的灰色神識便朝他湧來,不多時,他手上便多了一團神識。左莫不由一喜,這麼容易?
可還沒等高興多長時間,手中的那團神識便消散無形。果然不會如此簡單,他也不氣餒。這個結果並不讓他意外,第一次聽到“分神”這兩個字,他便覺得不會那麼簡單。
之後,他不斷地進行各種嘗試,總結出不少心得。
他的確能夠控製這些神識,控製起來也很輕鬆。但是神識就像沙子般,可以輕鬆在手中捏成團,可一旦鬆開手,便會散成一堆。隻要左莫的心神一斷,這些神識又會回到最初狀態。
左莫覺得不對,在他的理解中,分出來的神識,應該能夠有一定的自主性。否則的話,那和自己把神識化作一條條,同時控製幾條有什麼區彆?神識無形無質,因此它也可以被塑造成任何形狀。
在利用《大離火符陣》與宗銘雁對戰時,左莫就曾用過類似技巧。他當時需要同時控製《縛龍陣》、《離火符陣》、《三轉火陣》和《大離火符陣》。同時控製四種符陣,左莫的神識技巧,已經達到相當精微的地步。
當時他的神識便像一個有四個觸手的大章魚,他同時控製四個符陣。
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並不算真正的同時進行,因為四個符陣有先有後,它更多的屬於協同。隻是這四者之間的時間差極小,使得它看上去就像同時進行一般。
同時控製四個符陣,這是左莫的極限。它並不是一心四用,而是一心四步協同。
“分神”卻是真正嚴格意義的一心多用,它可以同時做幾件事。如果這樣說來的話,除了神識,分開的應該還有心念!
左莫陷入苦思。神識雖然無形無質,但是它就像靈力,卻是可以分開的。心念就是人的想法,想法怎麼分?
這根本不可能!
左莫明白自己的思路肯定錯了。
他忽然想到自己身體裡的妖核,這個想法剛剛從他腦海中冒出來,他身邊的景象又是一變!
識海迅被拉近,眨眼間,他便出現在識海之中。蒲妖就在不遠處,左莫看到蒲妖忽然開眼睛,四下打量,但臉上旋即露出幾分疑惑的表情。
左莫沒有來得及叫蒲妖,身體便穿過火海,被拉進識海地底內。
於是,他看到了妖核!
直到此時,他才知道,原來妖核竟然是藏在他的識海內,而且是識海的中心深處。
左莫忽然有些佩服起蒲妖,能夠把一個東西,植入識海的中心深處,蒲妖的手段還是相當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