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朝哪裡走?”淳於成有些提心吊膽地問。
“界河。”
公孫差一臉放鬆,半躺在船艙地板,愜意悠閒。
“你咋知道?”淳於成神色有些憂慮地瞥了一眼正在搗騰棗核船的左莫師兄。師兄已經搗騰了好幾個時辰,還沒有半點歇息的意思。
“嘻。師兄這人,看似謹慎保守,可一旦逼急了,狠辣果決得很。”公孫差不以為意道。
“萬一小山界被妖魔占了怎麼辦?”淳於成臉色有些白。剛才那些妖軍的強大戰鬥力,把他魂兒都差點嚇散。
“沒辦法,看運氣唄。”公孫差伸了個懶腰,索性直接躺下來。
滋地一聲,隻見船外忽然銀光閃動。
剛剛躺下來的公孫差立即坐起來,目光投向船外,待看到靈罩外的雷罡,先是一愣,旋即露出幾分喜色。心靈脆弱的淳於成則直接被這番動靜嚇得半死。
“這玩意威力如何?”公孫差指了指船外,問終於停下來朝這邊走的左莫。
“聊勝於無吧。”累得夠嗆的左莫一屁股坐了下來:“我符陣上的造詣還不夠,這雷網雖然沒什麼死角,但過於分散,威力嘛,彆抱太大期望。”
公孫差了然點頭,旋即問:“我們走了多遠?”
“這船在水裡一個時辰一百裡,現在多久了?”
“六個時辰。”
“那就五百裡。”左莫道:“看來沒人追過來。”
“也不知道這幫妖軍在找什麼,我們也算是無妄之災了。”淳於成歎息道。
左莫自然不好說,妖軍在找的就是他。但看淳於成擔心受怕的模樣,也知道這老實人今天受到的驚嚇太過於強烈,連忙好生安慰。
兩位師弟有著迥然不同的性格,淳於成性格老實,有些膽小,隻對豢養感興趣。公孫差卻截然相反,心黑膽大,遇事冷靜,是個陰狠的角色,對剖獸的興趣並不大。
“隨遇而安唄。”公孫差插了一句,旋即抬起俊秀的臉龐,眼中光芒閃耀:“師兄,閒來無事,不如讓他們好好練習一下配合。”
左莫明白公孫差指的是三名金甲衛。
“配合?”
公孫差的話提醒了他,妖軍給他們帶來的衝擊實在太強烈。嚴整得幾乎變態的隊形,整齊到不可思議的動作,還有那連抵擋的念頭都提不起來的雷罡,左莫覺得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忘。修者的驚惶失措,就像是對“烏合之眾”這個詞的完美詮釋。
每每想及,他都覺得一股寒意,從心底不自主地冒出來。
妖軍給荒木礁所有的修者上了無比生動的一課。
再愚蠢的人,看到兩者之間的懸殊對比,也能感受到其中所蘊含的力量。左莫突然有一種感覺,個人力量的時代正在走向結束。
不過他很快便把這個問題拋之腦後,時代之類的大命題,和自己區區凝脈期小修者是掛不上鉤的。但是公孫差的建議他心底大為讚同。
然而,讚同歸讚同,如何執行才是真正的問題:“我不會。”
“我們慢慢摸索。”公孫差語氣之果斷讓左莫刮目相看,他露齒輕笑:“總比丟了性命強。”
不知為何,公孫師弟的那張俊秀的臉,左莫覺得像極了揚起的三角蛇,帶著幾分陰冷和狠辣。
但一轉眼,師弟的笑容還是那麼陽光靦腆,讓左莫覺得剛才的感覺隻不過是錯覺。
“好!”他點頭。
在見過妖軍之前,左莫或許還會覺得是不是多此一舉,但是如今,他沒有絲毫猶豫。
這玩意有用!很有用!
對他來說,從空白開始摸索並不是什麼新鮮的經曆。在以前,隻要能賺晶石,那就狠命地搞!而現在,左莫才現,還是小命要緊。他的信念也陡然轉變為,隻要能保小命,一定要狠命地搞!
兩人便開始湊成一團,你一言我一語討論起來。
兩人都是菜鳥,氣氛倒是熱烈,但是很快,討論便陷入僵局。口說無憑啊,尤其當兩人出現爭執的時候,誰也說服不了誰。公孫差這個時候,可不管左莫是不是師兄,爭論起來麵紅耳赤,神情猙獰,哪裡還有半點平日柔弱靦腆公子的模樣。
“要是我們一人手下有一隊人,真刀真槍地打一場就好。”左莫忍不住感慨:“誰的想法對,自然就一目了然。”
“是啊!”公孫差一臉苦惱,撫額歎息:“光紙上談兵,沒什麼用處。”
左莫腦海裡突然冒出一個聲音:“想比試?我倒有個辦法。”
蒲妖突然冒了出來。
“什麼辦法?”左莫精神微振。蒲妖這廝雖然喜歡吹牛,但偶爾還是有些本事的。
蒲妖看了他一眼:“其實像這類的東西,很早以前就有。比如符兵戰盤、傀儡棋。”
“那是什麼東西?”聽到兩個新奇的名字,左莫不禁來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