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是真的!阿財看得真真兒的,瀾小姐真的進了乙字班!!”
阿財激動得臉都紅了。
杜蘭芳冷笑出聲,壓根就不相信。
語氣仿佛早已看穿一切。
“當真是自己考的?”
言下之意,是說祝瀾作弊。
其餘人臉上也閃過一絲懷疑。
是啊,如果不是作弊,她怎麼可能考進乙字班呢?
祝瀾冷冷瞧了她一眼。
祝遠鷗坐了回去,目光變得黑沉,讓祝瀾說實話。
“咱們祝家詩書傳家,你若是考試做了什麼手腳,主動說出來,祖父親自帶你去書院請罪。
知錯能改,也不算辱沒祝家的臉麵。但你若——”
話未說完,一個灰袍束發,精神矍鑠,頭發灰白的老者踏了進來。
看起來十分儒雅有氣質,麵上帶著笑。
“祝兄,好久不見啊!”
祝遠鷗看見來人,先是一愣,連忙起身。
“岑先生,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說著親自請他入上座。
祝瀾隻覺得這人有些眼熟,好像在書院見過,但又想不起來了。
祝遠鷗滿臉笑容,甚至看起來有些激動,對此人很是仰慕的樣子,人家都坐下了,他卻還站著。
又忙不迭親手給他倒了茶。
祝瀾印象中還是第一次見祝老爺子如此殷勤。
見其餘人都一臉莫名,祝遠鷗連忙介紹,說這位岑先生乃是國子監退下來的學正岑鬆柏,當年自己進京趕考時曾經拜訪過。
眾人聽得暗自咋舌。
國子監的學正,那可了不得!
目光不由得都肅然起敬。
祝老爺子坐回位子上,分明是在自己家裡,卻明顯有些忐忑。
他與岑鬆柏寒暄幾句,然後問起他怎麼來到江州城了。
岑鬆柏笑著道說自己年紀大了,在國子監有些乾不動,所以回江州老家來養老了。
他教了一輩子書,就在龍場書院謀了個教書的活計,打發時間。
祝老爺子眉毛跳了一下。
“那個,岑老夫子啊,請問您是教哪個班……”
杜蘭芳轉著眼珠子,小心又好奇地問。
祝遠鷗瞪了她一眼,無知婦人,哪有這麼問話的?
多失禮!
正要給岑鬆柏賠罪,岑鬆柏已經笑了起來,說乙字一、二兩班,學生都是由他教授。
“聽說有個叫祝瀾的小丫頭,是這府上的吧?”岑鬆柏笑嗬嗬地問。
目光在祝青岩和祝瀾身上徘徊了一下,征詢地看向祝遠鷗。
祝遠鷗有些惶恐。
該不是祝瀾在書院考試上作弊,岑老先生來家中興師問罪了吧?
祝瀾卻已經走上前來,躬身行禮:
“學生祝瀾,拜見夫子。”
見她隻是個十來歲的女娃,岑鬆柏先是有一瞬的錯愕,隨即從袖中取出了幾張紙。
正是祝瀾的考試卷子。
“這篇策論,是你寫的?”
“正是。”
岑鬆柏心中“嘶”了一聲,重新上下打量了一遍祝瀾。
祝遠鷗聽得心裡咯噔一下。
壞了,給他猜中了。
這祝瀾肯定是事先抄背,或者找人代寫了幾篇策論,湊巧押中了題。
否則,一個半大的女娃娃,底子又差,怎麼可能寫得出來策論這種東西!?
祝青岩的目光也是驚疑不定。
杜蘭芳的心情卻明媚了起來,表情得意起來。